第8章 魔禍之始(第2/3頁)

“小梨,你又開始了……”

“最好他們把你打成殘廢,逐出幻宗,斷了你所有東山再起的可能。真有那麽一天,白夜,我二話不說嫁給你。”

白夜松開手裏的狐狸,眼睛中流動著奇異的光芒。他用指尖碰了碰那只略微暗淡的左眼,臉上露出天真柔和的笑意:“算我求你了,以後向我告白,不要這樣殺氣騰騰的。我雖然心臟頑強,有時候也禁不起你的冰火兩重天。”說完,他又笑眯眯地把小紫狐抱起來,狠狠地親了一口,“小紫,你娘終於想通了,要給你找個爹了,乖啊,叫聲爹,以後你就跟著我姓白好了!”

什麽娘?什麽爹?

我差點背過氣去,用力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怒道:“它是我弟弟!”

“兒子。”他堅持。

“弟弟!”

“兒子。”

“弟弟!”

“兒子。”

低頭猛然看見,小狐狸正用一雙漆黑的、冒著水汽的眼睛望著我,仿佛有說不盡道不完的委屈。我心肝都在顫,平復了一下呼吸,對著它咧嘴一笑,違心地念出兩個字:“……兒子。”

它滿意地伸頭拱了拱我的手掌,想撲過來,但看了看白夜的眼色,又默默地爬到角落去,假裝睡覺。

白夜笑:“太聰明了。”

我覺得太可恥了。

這麽一鬧騰,我又忘記了我和他談話的初衷是什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我真是無比地厭惡自己的愚鈍,沒救了。

我熄燈躺下,心裏高興不起來。

白夜從身後抱住我:“給我生個兒子吧。”

我懶得打他:“離我遠點。”

“……女兒也行。”

“……”

白夜不死心地念著,可終究抵不過睡意,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不多時,耳邊只剩下一片清淺平和的呼吸。

第二天中午白夜沒能起來。

白櫻的毒實在霸道,一個沒控制住,在身體裏橫沖直撞,排不出去,壓不下來,只得躺在床上細細呻吟,汗濕了的碎發貼在臉上,他咬著牙齒,青筋暴起,失去了一貫的優雅和冷靜。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盯了一天,哪兒也沒去。

“……你不去找朱雀?”

我語態溫柔,充滿柔情蜜意,盡量不要讓自己顯得小人得志:“比起別人,我更在意你啊。”

我敢保證,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動人的一幕了。昔日風光無限的夜尊主從神壇上掉下來,脆弱、痛苦、不屈……這麽多的表情交織在這麽一張英俊的面龐上,是何等驚心動魄的美?

“喝水嗎?”

“吃藥嗎?”

“我給你擦擦汗吧?”

“……”

我圍著白夜噓寒問暖,前所未有地殷勤。他擠出一個面目猙獰的笑,顫聲道:“小梨子……你別得意,我這麽樣,我這麽樣都是故意的……師姐把‘三川引’丟給我,我當著她的面喝下,喝下就走了……”

我眼皮一跳,不知道說什麽好。

三川引,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作忘川之水。忘川之水由冥界奈河流經酆都鬼城,人若掉進去,骨頭都會腐爛。

見我一臉不可思議,白夜苦笑:“我真的以為那只是化功散……早知道她那麽絕,就不喝了……”

“……”

我本來打算一直看笑話,可到底心軟,他又哼哼了幾句,我就不行了。我把他翻了個身,抵著他背上的穴道,運起了治療法術。

不一會兒,我大汗淋漓,放棄道:“你還是繼續痛著吧。”

白夜把頭枕在我膝蓋上,輕聲道:“你讓我睡一覺,我很快就好。”半晌,他又道,“朱雀就在隔壁房間,或許你該去看看他。”

“我就想看著你。”

白夜笑了。

他不輕不重地在我指尖上咬了一口:“那你陪我睡。”氣息未平,眸中卻燃起了引人遐思的火焰,我微微一怔,也笑了:“好啊。”

“你根本是個魔女。”白夜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解我的衣服,一邊憤然控訴。

我深沉一笑,糾正他的形容:“你應該說,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你床上……”他手指一僵,送了我兩個字:“下流。”

能讓惜玉公子說下流,我想我是真的下流。但這有什麽關系,我現在只想對他好一點,因為我知道,這個破敗不堪的客棧裏,不是我在陪他,而是他在陪我。

也許外面已經天翻地覆,也許幻宗已經永遠易主,他都不管明天會怎麽樣,我為什麽要管明天會怎麽樣呢?

我這個時候去搭理什麽梨花妖,什麽謝少爺,什麽朱雀,不是有病嗎?

很快,灼熱的呼吸將我包圍,我的手劃過白夜柔韌的肩胛骨,描著他身體美好的線條,一路描到胸口,停在鎖骨之間那個往下凹陷的位置。用力按下去,可以按到一塊形狀分明的骨頭,比起他的眼睛和他的臉,我對這個地方有一種近乎執著的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