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白櫻(第2/3頁)

我扯了一下僵硬的臉,說:“姐姐只是有點累。”

小女孩放下秦箏道:“姐姐,你聽我彈一首吧,求你了……”

她擦著眼淚說她很餓,她的娘親被妖怪吃掉了,所以只能流落街頭,靠彈琴賣藝為生。

我右眼皮跳了一下,怎麽可能,天子腳下,又是術士會,怎麽可能有妖怪吃人,心說有玄門在呢,卻還是塞了她一錠銀子,找了個空位坐下。

反正我也沒地方可去,就當是消遣了。

“小二,來壺茶。”

扔出身上最後一點錢,我後悔剛才不夠淡定,等國師老頭給個封號發個年度最佳通靈師獎再跑也不遲啊。

越想越痛心,我竟然趴在桌上聽著曲睡著了。

然後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了白櫻。

我使出渾身解數,努力跑出了京城,可還是被白櫻抓住了。

她滿臉淚痕,神情淒迷地掐著我的脖子哭:“小梨兒,你這個狐狸精!你憑什麽和我搶男人?子沉他是我的,你去死,去死……”

我一身冷汗,生生地給嚇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一張風情無限、艷色撩人的臉,正沖著我冷笑不已。

“白……白……”

我舌頭打結,白櫻示意我閉嘴,否則就把我下巴卸掉。她捏住我的下巴,逼著我吃了一瓶奇苦無比的藥粉,任我在床上打滾。

“喀喀,你喂我毒藥!”

“不知好歹,我掐死你。”

我忍著滿嘴的苦味,怒目而視。

“還難受嗎?”兩相對望,白櫻的語氣軟了下來,慵懶清甜的聲音裏埋藏著淡淡的關切,我耳根發熱,慌忙低下頭去,探了探胸口,隨著苦味在嘴裏擴散,氣悶的感覺也一點一點地消散了。

她說,那個帶著巨大秦箏在茶攤賣藝的丫頭是只鳥妖,以啄食人的內臟為生,我在聽曲的時候被算計了,若不是她大發慈悲地把我撿回家,我很有可能要暴屍街頭,還是心肝腸子被掏空了的那種。

多厲害的妖,我看不出來,白櫻卻能看出來並把我給救了?

這是奇恥大辱啊,不需要別人笑我,我自己都覺得可恥。

“喀,我太疏忽了,真沒想到……真沒想到現在的妖都進化了……”

我老臉掛不住,白櫻則轉過身去,毫無收斂地開始大笑。

笑夠本了,她才道:“弦音說得對啊,小梨兒看上去一臉機靈相,實則滿腦子糨糊,說什麽她都信。哪有什麽鳥妖?明明是你逞強和素妗鬥法,靈力流失得太快而不自知,昏倒在路邊了!”

“……”

我頭疼,嗓子也疼,不想和幻宗的人說話。

白櫻嫌我氣得不夠狠,她俯下身來,修長的手指按在朱唇上,哧哧地笑:“怎麽?要斷氣了?我給你一口真氣如何?”

說著,輕浮地往我臉上吹了一口熱氣。

我燒著了似的推開她,尾音猶有顫抖:“你幹什麽?”

“替你吹掉臉上的藥粉啊。”

白櫻嬌笑著舔了舔嘴唇,渾身上下散發著“姐姐我就是秀色可餐”的曖昧氣息。

太賤了!

如果我是男人,早就撲上去撕光了她的衣服讓她徹底笑不出來。

無奈我是個女人,再討厭也不能付出行動。

我不動聲色地往床邊縮了縮:“多謝白姑娘關心。天色不早,我該回房休息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會記下的,告辭!”

“喂!”

白櫻叫我。

我拉開門沒命地往外跑,跑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咬牙切齒地坐回床上,喘氣。

這是我的房間!

如果說一開始白櫻還有所收斂,現在已經是笑到上氣不接下氣了。有那麽好笑嗎?我定定地看著她,道:“白櫻,你的嘴要笑歪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難怪簫掌門不要你。”

我是故意這麽說的。我才不會說她粉面含春的模樣讓我看了都想壓倒咬上一口呢,輸什麽也不能輸了氣勢。

白櫻的笑容卻不見了:“離簫子沉遠一點,你聽見沒?”

我哼了一哼。

白櫻當下不再說話,她從梳妝台上撈過來一面鏡子,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擺弄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嫵媚地笑起來。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呵呵呵!小梨兒忌妒我的美貌……”

她顯然被鏡子裏的容貌給震撼了,得意忘形地奚落起我來,半點也不覺得自己喜怒無常,和神經病無異。

我必須承認,美貌刻在白家人的骨子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和放蕩,不論男女,哪怕化成一堆枯骨,那也是一堆傾國傾城的枯骨。

我不和他們比美貌。

所以我真心實意地誇道:“白櫻姑娘美得驚天動地,神鬼共泣,就是不知道和白弦音比起來,誰更美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白櫻是那種打死不肯承認別人比她美的類型,當下被我攻得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