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謊言(第3/8頁)

“確實記憶深刻。”她平平靜靜,“誰能有你會把妹?遊輪、煙火、燭光晚餐、小提琴、首飾……勉強再算上個你,哪個女人扛得住不獻身給你?”

哪怕他們之間的其他所有不提,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她都無不歷歷在目。

女孩子天生就不可能是完全理智的生物,哪怕再強大的女人,也還是會有心跳、心動、難耐、激情……而這些都清清楚楚地見證著一個淪陷的過程,避無可避。

不可否認的是,這二十幾年,只有他,把這些足夠淪陷深淵的所有甚至放大了好幾倍給了她。

“確實扛不住。”他這時翻身躺回她身旁,手臂枕在腦後,“你以前那些苦苦做柳下惠的男人真都應該去撞墻了。”

容滋涵翻了個身背對他,閉上眼。

“不過我沒對其他人用過這個,是唐簇那個二貨看了幾十部偶像劇總結出來的招子。”一室寂靜,他暗啞的嗓音顯得格外清晰。

“你要搬回你那裏?”他屈了屈長腿,繼而懶散地道,“都說好聚好散的,你散的時候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啊。”

她心裏五味繁雜,還是沒有說話。

封卓倫這時側頭看她,眼眸閃爍了一會抽了手臂,彎腰俯身過去,用了點力氣將她連人帶被子整個完完整整地打橫抱了起來,搬到自己腿上放好。

容滋涵抵不過他的力氣,人又長得小、被他這樣雙手扣了整個人禁錮在他腿上根本動彈不得。

“涵寶。”沉默良久,他垂下頭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眉角,還吮了她的眼角一記,低聲喚她,“涵寶……”

他的嗓音本就蠱惑,這一聲聲由他喚來竟比任何人都來得親昵,她聽得心都顫了顫,下意識地就擡眼看他。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完完整整都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他的其他情緒她看不透,可是她知道,他的眼睛裏此刻有些東西一定和她所流露出來的一摸一樣。

容滋涵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其他人又怎麽懂?

也只有這樣的時候,在這座公寓裏的時候,他不是那個在外忙碌設計應對名流明星的設計師、她不是那個行使律法申訴司使命戴著高幹家族高帽的長公主。

他們不用彼此冷言嘲諷對方來讓自己的心堅守不動,不用考慮他們的今後能走到哪一步。

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感受到他平時那樣懶散的性子裏唯獨留了這一份鄭重和在意給她。

“你……”

容滋涵眼眸動了動,竟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口。

封卓倫似乎是知道她想問什麽,眼神微微一變,緊了緊摟住她的手臂,不想讓她開口似的立刻低下頭用力吻了下來。

準備了幾天,終於是到了這一起案子上庭的時候。

蠟黃色打漆裝修的墻壁,項目條塊嚴謹分部的座位和席位,參庭人員神情嚴肅,旁聽席人群鴉雀無聲。

窗外是A市炎炎酷暑,室內是容滋涵再熟悉不過的肅穆寂靜。

沈震千高大挺拔的身體裹在黑色正裝裏,側臉望過去如冰削般鋒利,“法官閣下,我代表A市特區高層對前A市特區高層政務主任鐘平涉嫌貪汙上億資金提起訟訴,要求法官閣下對被告鐘平進行依法審判。”

這次案子審的正是被告席上坐著的蒼老而憔悴的中年男人。

誰也不曾想過這樣一個A市領導班子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如今一瞬間落日褪盡,卻已經是以貪汙要犯身份成為最近的頭條新聞。

律法申訴司這邊出庭的是沈幸,容滋涵坐在她身旁將手上的資料翻開遞給她,側頭看了一眼旁聽席。

坐在幾個貼身保鏢中間的鐘欣翌那張精致的臉還是像磨出來的假人皮一樣,半分不動聲色。

證據確鑿的一場官司從白天一直打到將近晚上,被告律師是對方專門從國外請來的華僑、也是業內的大人物,言辭尖銳、極會抓漏洞,沈幸辯得口幹舌燥,她坐在一旁眉頭也愈加緊鎖,可結果直到最後,法官還是宣布將案子延後一周再繼續審理。

所有人員依次走出法庭,鐘欣翌從旁聽席走到正中央的法官席附近,柔和地對著法官笑了笑,還低聲和法官耳語了幾句。

容滋涵看得分明,身邊的沈幸臉色已經完全鐵青,等鐘欣翌和法官他們走出法庭,沈幸“刷”地一把將頭上的律師發扯了下來怒道,“媽的,搞毛啊!”

平時沈幸從來是個嘻嘻哈哈的脫線款,容滋涵知道她是氣急了,嘆了口氣輕聲說,“你沒有辯得比對方律師差。”

“我通宵兩個月準備這次的資料,你看我眼袋比眼睛都大了!”沈幸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涵涵,我知道鐘老頭他是當時一線的人,身上纏著的家族利益又重,可是上頭既然催命一樣要我們馬上動重刀,那法官和陪審團怎麽還是跟在鐘假人屁股後面?!把我們當猴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