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魚(第2/3頁)

“真是蠢死了!”皇帝陛下突然冷下臉來,聲音也大了幾分,“讓你在床上好好躲著,你究竟在做什麽!”

皇帝陛下這下是真生氣了,把蘇譽罵得直縮脖子,還待說什麽,門外傳來了魯國公世子的聲音:“啟稟皇上,國師喚賢君前去殺魚。”

冬死而復生的鮭,在死去之後在冰凍的海水裏可以身體不腐,離了水卻會很快壞掉,被皇上拍死和被弓箭手射死的兩條鮭要盡快處理。

蘇譽看了看皇上,那人冷哼一聲不理他,眨了眨眼,委委屈屈地去了廚房。

一條鮭足有一頭水牛那麽大,蘇譽拿著殺魚刀比劃半晌,終於找到了下刀的地方。好在雖然長得像牛,肉還是魚肉,切起來並不費力。只是兩只翅膀有些費力,須得用內勁才能砍下。護腕裏的內勁已經耗光了,有心想要找皇上充點,想起皇帝陛下方才的態度,頓時熄了這個念頭。

貓大爺還在氣頭上,去了也是挨罵,但又不是他想磕到頭的,蘇譽嘆了口氣,擡腳去找兩個王爺。尋了一圈沒找到,只得去找國師。

“我,我只知道這一條路……”剛走到大廳門前,就聽見鮫人微微發抖的聲音。

國師坐在廳堂的主位上,端著一杯茶水慢慢地喝。離了水的鮫人幻化出雙腿,跪在地上,指天發誓地說她絕對沒有要害他們的心思。

“海中道路窮且阻,這個本座知道,”國師又喝了一口,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身著薄紗的美麗鮫人,“爾從海中上岸時遇到的,想必就是此處吧。”

鮫人聞言,纖細的身體頓時一抖。

國師擡手,一把捏住那白皙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宛若琉璃的美目,帶著難以抗拒的蠱惑,仿佛延伸出一張無形的網,一旦與之觸碰,便會毫無反抗之力地沉淪其中,難以掙脫。

“通往那個島可有別的路?”國師的聲音開始變得忽近忽遠。

“我只知道這一條……”鮫人恍惚地說,海中到處都是危險,離這裏不遠就是兩個深深的海溝,海溝太過幽深,裏面掩藏著不知什麽可怕的東西,她們家族的人一直走的都是這條海路,不敢靠近那兩邊。

國師微微蹙眉,不遠處海底的狀況他多少能感知到一些,確實是深不見底的黢黑一片,而且那黑暗十分綿長,探不到邊界,照鮫人所說,要繞開那海溝,起碼要多走半個月。而且那邊的海域鮫人也不熟悉,說不定還有什麽更糟的東西。

那島在鮫人所居的海域附近,鮫人其實並不願意把這些兇惡的貓帶去,奈何形勢比魚強,在迷心術的控制下,只能老老實實地引路。她並非故意把他們往死路上帶,也沒那本事,只是沒有提醒這些貓罷了,暗自想著若是他們在海怪巢這裏翻了船,她就可以逃回海中。

國師拿出海圖重新讓鮫人指認了幾個海怪巢穴的位置,還是與先前差不多,只是海圖畢竟與真實的海域有差別,單憑著鮫人的記憶也不盡然準確,美若工筆畫的眉頭微微蹙起,國師有些擔心,越往海的深處走,海怪的種類就會越多,體型也會越大。而且,睚眥還未出現,太上皇他們當年究竟遇到了什麽,至今還不清楚。原以為有這只鮫人便能尋出生路,如今看來,還是危險重重。

“皇叔……”蘇譽輕喚了一聲,喚回了國師沉思的神智。

國師這才回過神來,放手擡頭,失去了控制的鮫人再次倒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蘇譽聽著那聲音就覺得腦袋疼。

聽了蘇譽來找他的目的,國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只交代他把鮭留一整條,晚上要祭天。

蘇譽帶著充滿內力的護腕回到廚房,將那些快被擠死的虎鮫剝皮拆骨,將巨大的鮭砍翅膀剁尾巴。忽然意識到這一窩海怪都是長著蛇尾的,估計是近親。這些時日研究海怪的吃法倒是頗有心得,他發現但凡形似的食物口味也會相近,就好比這種蛇尾,估計與蛇肉有些相似,只是會比普通的蛇肉嫩,畢竟說到底這還是魚。

頂著腦袋上的包在廚房忙活一下午,將緊急需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妥當,相當於殺了兩頭牛十幾條魚,蘇譽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灶台上燉了一小鍋魚湯,那是太子殿下的晚飯,其他的實在是做不動了。

端著小碗,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主屋,蘇譽推開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

但見房中原本的木地板已經被大塊的軟墊填滿,厚厚的墊子幾乎要與矮床平齊。那些個原本就鑲嵌在地板、墻壁上的家具,都被磨去了棱角,邊緣還細細地用獸皮包了起來。金色的大貓正蹲在軟墊中央,一臉不耐煩地推著試圖往他肚皮底下鉆的小毛球。

蘇譽看到這副場景,頓時腰不酸腿不疼了,放下手中的湯碗,三兩步沖過去,放心地撲倒在厚厚的軟墊上,將一大一小兩只毛球抱在懷裏,就地打了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