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宮宴(第2/4頁)

皇帝陛下用筆杆敲了敲那毛茸茸的小屁屁,小貓立時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真蠢!”安弘澈撇了撇嘴,覺得長子看起來有些呆,跟弟弟小時候一樣,挨揍了也不知道反抗,傻乎乎的。

快速批完了一堆請安折子,皇帝陛下在看到景王折子的時候略頓了頓。

景王所住的東海邊,坐船到京城也不過幾日的行程,往年滿饗節,住得遠的離王不一定來,這家夥卻是絕不會缺席的,今年卻來不了了。東海的海怪層出不窮,折子上說,近日又發現了鰠魚和薄魚,不過只有兩條,被他就地殺了。

薄魚還好說,與鯖魚差不多,可以引起天下大旱;鰠魚則會引起兵亂,若是運送如京很可能在途中就會影響當地的氣運,必須就地宰殺。

“鰠魚食之腥膻,就地焚之……”景王在奏折中抱怨鰠魚不好吃,以表明自己的勞苦功高。

安弘澈嗤笑一聲,擡手批復:“啰嗦!”

“喵嗚!”正寫著,一只毛爪子伸了過來,對著筆杆勾了勾。

皇帝陛下轉頭看去,就見小毛球蹲在手邊,專注地盯著晃動的筆杆,一下一下地伸爪,他停下手,筆杆不動了,小貓歪了歪頭,躥起來撲到他手背上,扒著筆杆啃咬。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皇帝陛下鬼使神差地沒有把小貓拽下去,而是由著他掛在手上,就那麽馱著兒子在奏折上寫批語。

奏折很快就批完了,皇帝陛下無聊地擡起手,用兒子蹭了蹭鼻子,想了想,鋪開一張紙,準備給蘇譽畫個像。話本裏常說,給親近的人畫一幅圖,思念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若是哪天被瞧見,說不得能得到那人的獎勵。

把礙事的兒子拿下來,放到宣紙一端,當作鎮紙,皇帝陛下用筆杆點了點那顆小腦袋:“不許亂動。”

“咪……”皇長子殿下甩甩腦袋,把被父皇弄亂的毛毛甩正,好奇地看著面前的一大張白紙。

皇帝陛下提筆,蘸上墨,醞釀片刻,揮毫。

濃墨沾在柔軟的鼻尖,於宣紙上暈染開來,每一筆都帶著前所未有的耐心,以手作畫,不過是畫形;以心作畫,則可以畫神。

皇帝陛下不常畫畫,但作畫的手法卻是非同凡響,寥寥幾筆,一條肥美的魚便躍然紙上!微微蹙眉,想了想,又畫上了辣椒和花椒。唔,這樣就差不多了吧,蠢奴看到這幅畫,應該知道朕想吃水煮魚了。

收筆,滿意地吹幹墨跡,皇帝陛下興致勃勃地拿出私印,在邊角處蓋了個章。

剛剛收起私印,一只帶著墨汁的毛爪子便按了上去,在皇帝陛下那漂亮的紅色印章旁邊,印了個黑乎乎的爪印。方才專注於畫畫,沒注意,那毛茸茸的“鎮紙”早就自己跑開去玩墨汁了。

皇帝陛下立時不高興了,這是他給蠢奴畫的畫,怎麽能按上別的貓的爪印呢?

“咪!”皇長子殿下擡起爪子,發現紙上印了個黑點,很是高興,啪嗒一下又按了一個。

皇帝陛下忍無可忍,彈了兒子一指頭,一道白光閃過,金色的小貓躥上了桌子,擠開湊熱鬧的毛團,自己用爪子蘸了墨,在空白處按了個爪印。

“喵嗚!”皇長子殿下以為父皇是來陪他玩的,趕緊跟著在旁邊按了一個,興奮不已地鉆到金色的毛毛上蹭了蹭腦袋。

該死的!皇帝陛下不滿於自己的爪印邊有別的爪印,便又按了一個,小貓也跟著按……不多時,整張紙上空白的地方都被父子倆按滿了。

等蘇譽忙完,回來叫父子倆吃午飯的時候,就見一大一小兩只貓正仰躺在禦書房的寬大書桌上,抱著一團宣紙撕得不亦樂乎。皇帝陛下抱著宣紙團,用後爪快速地蹬撓,而身邊的小毛團則奮力地往上撲,伸出小爪子刺啦刺啦地抓。

要親手畫給蘇譽的圖,就這麽無疾而終。

“朕都蓋好了私印,都被這小子給毀了。”皇帝陛下想想自己辛苦畫的水煮魚,不由得有些憤憤,指著正被蘇譽喂飯的小毛球告狀。

蘇譽忍笑,給吃飽的小毛球擦擦嘴:“下次畫畫把兒子揣懷裏,不讓他碰就好了。”帶著一只小貓畫畫,想想就不可能畫成。

皇帝陛下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擡手給蘇譽夾了塊水煮魚,雖然蠢奴沒看到他的畫,還是心有靈犀地給他做了水煮魚,那麽那幅畫就無關緊要了,毀了就毀了吧。

蘇譽可不知道這裏面的玄機,下午沒什麽事,菜品需要到黃昏的時候再開始做。想到晚上祭天要熬到半夜,不睡午覺的蘇譽也被皇上拉著睡了一覺。

滿饗節祭天,對於皇室來說,是一個十分隆重的節日。

所有的皇族貴子,都要穿上繁復華麗的玄色禮服,外罩一件玄色絲衣,絲衣之上繡上不同的紋路。

親王用銀線繡五條銀龍,皇帝用金線繡九條金龍。蘇譽也得穿這樣的衣服,不過他的衣服上沒有繡龍,而是銀線繡了繁復華麗的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