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幕後(第3/4頁)

蘇譽十分無語,這群人弄得這麽神神秘秘,是把他當傻子嗎?

既然皇帝陛下把人給了他,不用白不用,蘇譽就把自己的想法詳細地跟袁先生探討了一番。他是想著讓鮮滿堂每家都做同樣的菜式,徒弟也可以一傳十十傳百,只要配料掌握在他手裏就行。至於高級些的海鮮酒樓,鑒於他自己出不去宮門,暫時是開不得了。

想法是有了,至於具體的計劃,他一個廚子也想不了那麽周全,袁先生拍胸脯保證,七日之內就給他一個完整的章程。

午間,蘇譽在夜霄宮睡午覺。

帳幔輕攏,香爐中青煙裊裊,一只纖細的手輕執銀勺,將半勺昂貴的沉香放入了香爐之中。

上好的香料一入香爐,極濃的香味瞬間飄散開來,充斥了整個寢殿。沉睡中的蘇譽還不知,一場陰謀正在逼近。

玉鸞宮,主殿。

“娘娘,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路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也就是她的陪嫁丫鬟玉蘭,有些擔憂地說。

路貴妃看了看自己剛剛畫了花樣的長指甲,冷冷一笑:“成與不成,都與本宮無關,你怕什麽?”

“夜鳶是大人廢了多大力氣才弄進夜霄宮的,若是就這麽折了,委實可惜。”玉蘭還是不放心,安插一個棋子不容易,何況夜鳶要做的事橫豎都是死,讓她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埋下的棋子放著不用,本宮埋她作甚。”路貴妃瞪了沒出息的陪嫁丫頭一眼,“去門外聽著,有消息立馬報過來。”

打發走了啰嗦的玉蘭,路貴妃抿了一口茶水,愜意地倚在貴妃榻上,靜候佳音。今日若是成了,那賣魚的就死無葬身之地;若是不成,就能除掉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說不得還能拖上整個長春侯府。

事情回到兩天前,宮中戒嚴,岑才人聽從父兄的話送回禮給蘇譽,被侍衛攔在了宮道上,而後轉身離去。回到春華宮,身邊的太監表示有門路能把這東西送出去,本就不情願操這個閑心的岑才人不疑有他,就將木盒子交給那小太監。

之後,送到夜霄宮中的紫檀木盒是不是原先岑才人的那個,就不得而知了。

夜霄宮。

夜鳶點燃沉香,便悄然退了下去,站在側殿的耳房裏等著香味彌散開來。

那沉香是加了料的,宮中要弄來劇毒並不容易,路貴妃也不敢用。這香料並不致命,只是會讓人睡得更沉一些,而她要做的,便是在蘇譽睡得人事不省的時候,脫了衣服躺在他身邊而已。

香料是岑才人送的,宮女是楊公公親自挑選的,楊公公則是汪公公指派的,從始至終,都與路貴妃毫無牽扯。

夜鳶交握著微微顫抖的雙手,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路家手裏,她必須按路貴妃說的行事。按路貴妃的計謀,若要害死蘇譽,就得把她的命也搭進去,是個人都不想死,夜鳶也不例外,但這次的事橫豎都是個死局,她只求死得痛快些。

這個計謀對於路貴妃來說是天衣無縫的,對於夜鳶來說卻是漏洞百出,若是蘇譽醒來抵死不認,往下查沉香的事,她就肯定會被嚴刑拷問,與其那般,還不如……

所以,她在那沉香裏又加了一味藥,只要引得蘇譽情動,自己真的與他發生點什麽,屆時做出不堪受辱、撞柱而死的樣子,蘇譽就百口莫辯了。想想蘇譽那張溫潤淺笑的俊顏,夜鳶咬咬牙,這般死去,倒也值了。

而在這萬分兇險的時刻,皇帝陛下正在北極宮的屋頂享受午後的陽光。

夏日已經過去,如今的太陽不再灼人,而是暖暖的。金色的小貓懶洋洋地趴在北金色琉璃瓦上,幾乎與屋頂混為一體。

溫暖的日光將金色的毛毛烘烤得松軟軟,將宮殿裏潮濕的氣息盡去,只留下暖暖的陽光的味道。背上的毛曬得差不多了,皇帝陛下翻了個身,露出了長著白色細絨毛的肚皮,愜意地甩了甩尾巴。原本被壓扁的絨毛,在陽光下慢慢蓬松起來,微風拂過,輕輕搖動,仿若上好的絨毯。倘若蘇譽在此,縱然冒著被抓花臉的風險,也一定會把臉埋進去,所謂毛肚皮上死,做鬼也風流。

被曬得有些困了,皇帝陛下打了個哈欠,看著天上的流雲。白色的雲聚成一團,張牙舞爪,讓他想起了中午吃的烤龍蝦,足有一尺長的龍蝦,被蘇譽烤得外焦裏嫩,剖開堅硬的蝦殼,撒上調料,屏退下人,直接拿手撕著吃,暢快淋漓。舔了舔爪子,上面還殘留著調料的味道,皇帝陛下突然睡不著了。

翻身起來,跳上屋脊,與中央的獸像站在一起。

屋脊中央的獸像,乃是鎮宅驅邪用的,北極宮房頂太高,從來沒有人能看清房頂獸像的模樣,也就沒有人知道,這其實是太祖的雕像。歪頭看了看與比自己大一圈的“太祖”,那金色的雕像呈蹲坐的姿態,面目深沉,瞭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