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字(第2/3頁)

“哎,不能吃!”蘇譽阻止不及,沾了許多醬汁的蛤蜊肉已經被小貓吞了。

貓不能吃太鹹的東西,蘇譽以為小貓會把那口蛤蜊肉吐出來,誰料人家舔舔嘴角,用爪子撥了撥醬料碟,沖蘇譽叫了一聲,那意思分明是“味道不錯,再來一個”。

無法理解這只貓的特殊愛好,索性把剩下的兩個蛤蜊扔給它自己玩,轉而做他的海鮮面。醒面、揉面、撒粉、切面,蘇譽會的面點不多,但做碗手擀面還是不在話下的。用小魚蝦熬煮的湯底,加上幾根爆炒的魷魚須,鮮香可口。

蘇譽端著一碗面蹲在地上,看著對面吃海鮮面吃得香甜的貓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只貓的口味也太奇怪了,不吃生鮮的東西,倒是愛吃他的飯食……

天氣尚有些寒冷,在漆黑寒冷的夜裏,蹲在燭光微弱的灶台邊,一人一貓吃著熱乎乎的海鮮面,鮮香的熱湯直暖到身體最深處。醒來之後疲於奔命了這麽久,蘇譽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幸福,低頭看了看吃得呼哧呼哧的小毛球,身邊有個伴的感覺真好。

“二少爺,您在這裏呀!”一個小丫頭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前,看到少爺毫無形象可言地蹲在灶台邊吃面條,頓時瞪大了眼睛。

“春草,怎麽了?”蘇譽看到這小丫頭,不由得站起身,這是嫡母趙氏身邊唯一的小丫頭,這時間派她來,定是有什麽要緊事。

“夫人讓您過去一趟,”春草揪了揪自己的羊角辮,“您別慌,夫人身體沒事。”

在這個家裏,“夫人”指的就是蘇譽的嫡母趙氏,因原本他爹是有爵位的,正室夫人自然也有品級分封,而大伯母只能被喚作太太,不能叫夫人。

蘇譽聞言,三兩下吃完了剩下的面,跟著春草往後院去。

金色的小貓擡眼看了看快步離開的蘇譽,眼中有些不滿,這愚蠢的刁奴竟然也不請示一下就擅自跑了,瞪了片刻,便又氣呼呼地埋頭吃了起來。唔,雖然人有點蠢,但做的東西確實好吃,便暫且放他一馬吧。

吃完了海鮮面,本能地想舔舔爪子,但看看在土地上踩得滿是灰塵的毛爪子,擡了一半又放回去,撓了撓地面。離開了皇宮的生活真是糟糕,連舔個爪子都不能舔。正生氣間,墻頭上突然出現一只尺長的花狸貓,沖著他喵了一嗓子。

蘇譽跟著小丫頭抹黑在宅子裏穿梭,為了省錢,家裏晚上都不點燈,遠遠看見嫡母的房間還亮著燈,兩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腳步。

“母親,這麽晚找我來可有什麽事?”蘇譽走到床前,便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正倚在炕桌上,手裏做著針線。

趙氏原本還算豐腴,只是這一場病來得兇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熬了幾個月,人憔悴了很多,臉頰都有些凹陷。見蘇譽過來,笑著招手讓他過去,將手中的最後幾針縫完,拽斷線尾:“過來試試”。

蘇譽拿起來細看,竟然是男子穿的棉袍,布料是上好的細棉布,棉料並不厚,這時節穿著剛剛好:“給我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驚喜,這可是純手工做的,一針一線都沾滿了指尖的溫度。

“原本秋天就做上了,想著給你過年穿的,怎奈你父親突然去了,耽擱了這麽久,”趙氏將蘇譽的手拉過來,憐惜地摸了摸他這些日子幹活磨出的繭子,“天暖和了,我把棉絮去了一層,快穿上試試。”

衣服穿著剛好合身,針腳細密,布料上乘,襯著蘇譽白皙俊秀的臉,頓時將蘇家賣魚郎變成了蘇家貴公子。

月黑風高殺人夜,青磚灰瓦間,幾道詭異的身影迅速穿梭而過,停在西城一戶人家的房頂。金色的小貓蹲坐在屋脊上,靜靜地看著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的野貓們。

“老大,咱幹嘛去?”花貓問面前形色匆匆的大黑貓。

“閉嘴!”黑貓給了它一爪子,快速躥到房頂上,來到那高高在上的小貓面前,嗅他的尾尖表示臣服。

金色小貓頭疼地甩了甩尾巴,跟這些靈智未開的山野村貓廝混,真是不能襯托他的英明神武,但這又有什麽辦法,作為一只貓目前能使喚動的,也就這些“雜牌軍”了。

讓花狸貓再次確認了於老四的院子,心情不好的貓陛下決定教訓一下這個膽敢踢他的凡人。

蘇譽趕早買魚是因為家裏沒有足夠的海水存放海魚,放一夜就可能死得七七八八。於老四作為經驗老道的魚匠,不會像蘇譽那樣大清早起來去趕早市,而是會在黃昏的時候買白天捕的魚,在家裏有幾口大水缸專門存放這些魚。

粗陶做的水缸很是厚實,足有三尺高的水缸雖然對貓來說不算高,但裏面的海水卻足夠深,一群野貓圍著魚缸轉了幾圈,不得其門而入。有性急的已經跳到水缸上,拿爪子拍打冒出頭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