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6/9頁)

舒允墨扯扯嘴角,沒回答。她此刻全心全意地祈禱著,千萬不要讓倪珈勝出。且不說那個賭約,光是倪珈到目前為止的表演,已經讓人印象深刻了。

一想到倪珈要在這麽多男人面前出風頭,舒允墨心裏就像是有千萬只爪子在撓。

秦景嘆道:“那她真是豁出去了。”

越澤眼瞳微斂,眸光愈發幽深。

寧錦月緊緊被追著,卻無可奈何,她很清楚已經到極限,如果再快一點,很可能就會摔下去。只剩最後半圈,她不能再快了。

可倪珈還有加速的趨勢,仿佛飛速倒退的世界,呼嘯的風聲和顛簸的坐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在倪珈超越她的一刻,寧錦月氣急攻心,生了一計,說:“倪珈。”倪珈回頭,她揚起馬鞭,朝倪珈揮過去。她的計劃是,倪珈要麽躲避,滾下去;要麽回擊,自己趁機滾下去,反誣一口。

她使勁畢生的力氣,可倪珈沒有躲,也沒有回擊。

馬鞭揮舞的狠烈力度把空氣抽出噼裏啪啦的炸裂聲。

鞭子落下的一刻,倪珈毫無預兆,慘叫出聲。

“啊!”

欄杆上的看客全倒抽冷氣,這一鞭子打在人身上,光是聽那聲音,都背脊冷顫。

倪珈痛得瞬間失去了知覺,手臂像是被人砍了下來,可下一秒,感官恢復知覺,火燒一般的灼熱痛感,爆炸般沿著手臂,劇烈放大。

可她握著韁繩的手絲毫沒有松開,馬兒沒受到波及,依舊加速著。

倪珈狠狠咬牙,眼瞳一暗,她早就想抽這個人了。

她想也不想,手中的馬鞭幹凈利落地甩下去。

卻沒有打在寧錦月和馬的身上。

是啊,既然是混蛋,就得防她,要是她裝模作樣從馬上滾下來,倪珈就成惡人了。

她雖然很想抽她,抽死她。

可她更不想讓今天這麽光明正大的勝利沾上汙點。

打人最狠是打臉面。

馬鞭在寧錦月的馬頭前虛晃著扭轉幾下,訓練有素的馬兒見了障礙物,立刻條件反射地減速了。

寧錦月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看著倪珈絕塵而去,沖過終點。

寧錦月停在場地中央,幾乎是不可置信。

倪珈居然受住了她這一鞭,讓她都沒有裝受害者的機會。

倪珈還停了她的馬,這下,她是徹頭徹尾地輸了,而且,就連輸,都輸得很不光彩。輸得臉面丟盡。

倪珈的馬慢慢減速,停到了眾人面前。

她取下頭盔,從馬上滑下來,一邊解手上的護肘,一邊笑意盎然地沖完全驚怔住的眾人打招呼。

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她看住越澤,洋洋地:“我贏了,那5條生產線,可以賣給倪氏了吧。”

說話還是那麽底氣十足,好像這是她應得的。

不過,這確實是她應得的。

越澤眼瞳寂靜無聲,盯著她陽光下燦爛的笑臉看了半晌,金色的太陽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躍,看上去很溫暖,其實裝著毫不掩飾的不可一世和囂張。

可一點兒不讓人討厭,反而,像是真的,沒有一點兒造作的純真。

他點了點頭:“那是你應得的。”

她咧嘴笑了,這一刻像個孩子:“謝謝越先生。”

說完,她像是終於完成任務,輕輕松松把身上的各種防護措施卸下來。

越澤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嬌嫩白皙的肌膚之上,赫然一條足足兩指寬的血痕,從上至下,半截手臂都受了傷。

且她估計是皮膚敏感體質,血痕周圍已腫的老高,纖細的手臂乍一看上去,像是全部紅腫了,很是嚇人。

秦景看著肉跳,剛要說話,沒想越澤淡淡開口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倪珈沒所謂地揮揮手:“不用了,我有司機。而且,你們過會兒不是要吃飯的嗎?”

越澤默默的,倒並沒有因為被人拒絕而有什麽異樣的情緒,而是很平常地問了句:“你不去?”

倪珈手上的動作滯了滯。

這段對話怎麽回事?

我們有那麽熟嗎?

那麽熟,為什麽之前那麽多時候,不理不睬,一點幫助的意向都沒有?

不過,倪珈心裏一哼,我也不需要男人的幫助。

後面的寧錦月恨得眼睛都紅了,醫院?吃飯?越澤幹嘛對個陌生女人這麽好?這女人是要賴在這兒講多久,而手臂上的傷是求同情嗎?

舒允墨也是面色難看。

“不去了。”倪珈隨意笑笑,笑容收斂了很多。之前一時的燦爛全因獲勝後的喜悅,但現在平靜下來,當然換了戒備而有度的表情。

倪珈見寧錦月過來,涼薄地看她,以勝利者的姿態揚起唇角:“我要的東西到手了,多留無益。不好意思,攪了你們的局!大家繼續。”

她說著“不好意思”,但肆意勾起的唇角,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味道,分明是把所有人傲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