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2頁)

仔細將那幾堆石頭的擺放暗自默記了幾遍在心上,又看了看方位走勢,這才緩步入陣,從景門入,先折向離位,前行五步,復尋坤位接巽位,前行七步後,走震位,從生門出。

其實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可是因為腳步片刻也不能停頓的緣故,待到出陣,我鬢間巳微有汗意,體虛得連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出了石陣,我略微頓了頓,調順呼吸,再向前行不遠,面前赫然便是一汪深潭,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潭水卻並未起冰,依舊一汪深碧,宛若昆侖山頂上好的蒼玉。

碧潭邊靜坐著一個青衫之人,懷抱秦箏,背對著我,平靜的面向這一汪幽碧,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一襲白衣的漓陌,清艷如霜,靜立在他身後,直當我不存在一般,連半分注視都吝於給予,所有的眸光都靜默的投在那人的清絕冷寂的背影之上,溫柔宛然。

再一次的見到他,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恐相逢是夢中。

不自覺的頓住腳步,那樣近的距離,竟是遲疑著久久無法上前。

而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有淡漠的話語隨風傳來:“你自崖上墜下,便是落在這潭水之中,所以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我的唇邊,緩緩的帶出一絲淡淡的自嘲笑意,我自然知道,一直都知道,過住種種,巳不可追,也從未有過太多不切實際的奢望。

我也從來沒有放任自己去想,如果再見面,會如何。

因為我知道,所有構建出的想象,在重新面對他的時候,必然全然坍塌分崩離析。

似從未遠離,又似,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