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5頁)
「難道,這不是作戲?」他追問。「說啊!」
不要再問她,她無法思考,只能啜泣著,任憑他深入再深入,在他兜轉時,因那倉卒驟起的節奏,刺激到最敏感的一點,埋在軟褥中的小嘴,發出模糊的悶聲顫叫。
猛地,她的長發被粗魯揪起,被迫擡起頭來,濡濕的小臉與他相偎,廝磨得難分難舍,仿佛要彼此偎靠,才能夠存活。
「是不是作戲?」他嚴刑逼供,語音澀苦。
她被頂撞得嗯嗯嬌聲,聲聲啜泣,語音破碎得無法成言。
「說。」
要她說什麽?說什麽?
為什麽還不給她?
她忘卻全部,怯怯的將最敏感那處,湊近他巨大的兇器。
「說。」
不知道、不知道……
「沉香。」
直到那聲喚,迷離的神智才稍微清澄。她難耐的轉頭,卻望進他的雙眸,瞧見癲狂之中,無盡的深切渴求。
他渴求她的答案,更甚於渴求她的身子,這折磨似的歡愛,都只為了問出她的真心。
「這是不是作戲?」他刻意延遲,連自己也痛苦,卻非要一問再問。
她嗚聲直喘,此時此刻,無法說謊,也不舍說謊,只能坦白。即便是不想說,她的身,她的心,都再也藏不住答案。
「不,不是。」她的話語破碎,身體也哆嗦著。就是那裏,不要走,更重、更重,要更重。「不是作戲……」答案,毫無保留。她的身與心,都要他。
他目光陡然深濃,隨著深重的最後一擊,在給予她絕頂歡愉時,也在她的陣陣緊縮中迸發熱流,仰首如絕命般嘆息,最後一頭跌落枕上,汗濕的身軀潰倒在她顫抖的嬌軀上。
這時候,只剩喘息。
他與她的濃郁,彼此浸潤,分不出彼此。
旭日東升。
暖暖的日光,迤邐進窗,灑了一地金黃。
她從床上坐起,看著那在日光中飛舞的塵埃,只覺得茫茫然。
被撕碎的衣裳,是什麽時候被換成幹凈的衣袍?她汗濕的身子,是什麽時候被擦洗過的?滿榻散落的香料,是什麽時候清除的?身下的軟褥,又是什麽時候更換過的?
只知道,關靖走了,而她還活著。
他沒有殺了她,而是在縱情之後,讓她看到了另一個早晨。
雖然,朝陽露臉,但是天氣還是冷的。她看見自己吐出的白霧,在寒凍的空氣裏浮遊、蒸散。
然後呢?
接下來呢?
他沒殺她,是為了折磨她、淩辱她,要她一次又一次面對,昨夜那般的失控,在他身下臣服,忘情的哭喊嗎?如果是這樣,她是不是應該,幹脆給自己痛快的一刀?
有那麽一刻,她仍無法思考,沒有辦法想。
驀地,有人來了。
叩叩兩聲,房門輕響。
她盯著那扇門,無法反應,不知道該讓來人入內,還是該置之不理。
然後,房門被推開了。
來人沒等她同意,敲門只是為了通知她,有人來罷了。那個人,正是韓良。
沉香微微的愕然,眸中流露訝異,卻沒有表現更多。這些年來,她早已練習過太多次,能不將情緒外露。
韓良,也是想殺她的。
她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事到如今,哪裏還需要在乎什麽呢?難道,她內心深處,還想活命嗎?
驀地,被吻腫的唇瓣,浮現一抹自嘲的笑,笑自己的貪生怕死。
韓良跨過門坎,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仆人,一人手裏端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她的香匣,還是整理妥當過的。
看見那匣盒,昨夜的種種,全湧入腦海。她擡起頭來,等待韓良的嘲笑,或是比死更可怕的命令,卻只看見他面無表情的張嘴。
「這個,是主公要歸還給你的。」他冷然說著,額角青筋略浮,隱約抽動。「香料,能毒能治,主公說,要死要活,隨你心意。」
第一名奴仆,放下手中的匣盒,退了出去。
她訝然無言。
要死要活,隨你心意。
什麽意思?
恍惚之中,好似能看見,關靖昨夜似癲且狂的神情。
她胸中的一顆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抓握住,慢慢的、慢慢的收緊。
「你要他死也行,要他活也罷,他的命是賠給你了。」不甘的言語,在寂寥的空氣中震顫著。
韓良緊抿著唇,擡起手來。
第二名奴仆上前,將手中的物件也擱上了桌。
那是數十個長形的木盒,過去數月以來,她見過無數次,認得那些盒子。用不著韓良打開,她已知道裏面是什麽。
那一些盒子裏裝的,是關靖日夜書寫,從不停手的絹書,每當他寫好,就會收存在這些長形木盒裏,讓韓良收去。
「這些,則是我要給你的。」
他?
這次,她沒有來得及,藏住訝異泄漏於外,昨晚淚濕的烏黑的雙眸,迷惑的看著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