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趙樹不曾給他過仁慈,他就吝嗇他的善良(第3/5頁)

兒子十七歲了,她才知道丈夫原來在外面有個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她能高興嗎?要不是看到那個野種能救他兒子命的份上,她早上去撕了那對母子,宋眉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趙樹第一時間把報告拿給趙亦樹,他直接到學校,沒再通過宋眉,他覺得宋眉肯定會阻撓的,趙亦樹就明顯和善明事理多了。

趙亦樹看到報告,也笑了,真好,全相合,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也不一定能十個點,呵呵,他果然是趙樹的親兒子。

趙樹在一旁說:“這簡直是奇跡。”

他很興奮,緊張不安地看著趙亦樹,忐忑地問:“你,你會答應捐獻,亦樹,你別擔心,現在醫學很發達,捐造血幹細胞就像捐血,一點都不會影響身體健康,這個點數很難得的……”

他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堆,無非就是拼命勸他捐獻。

趙亦樹耐心地聽著,沒應話,盯著報告,突然問:“趙熠然知道我嗎?”

還在勸說的趙亦樹消聲了,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如實說:“小熠不知道,我們還沒告訴他。”

原來他叫他小熠,原來他優秀會發光的兒子還不知道他有個哥哥。

趙亦樹合上了報告書,看著他,很溫和無害地說:“我想見見他。”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下:“怎麽說,我們也是兄弟。”

趙樹踟躕了,趙熠然發現得了血癌之後,因為治療,身體變得很弱,精神也很差,之所以不告訴他這件事,就是怕刺激他。兒子一直以自己為傲,要是發現爸爸真的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還有個哥哥,現在又病著,肯定受不了,可是……現在有什麽比命更重要?

趙樹不放心地問:“你見了他之後,會答應捐獻嗎?”

“趙先生,你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我就想他見一面。”

趙樹還是有點不安,他望向趙亦樹。

他穿著高中校服,理著清爽的短發,五官清俊,眼神溫和,接觸起來,也是謙虛有禮,跟兒子一樣,就是個陽光開朗的高中生。

以後再向小熠道歉,他會明白的,趙樹點頭,最後還是答應了。

趙樹當天就帶趙亦樹去醫院,他心急如焚,兒子越早移植,越能少受罪。

這是趙亦樹第一次正面接觸趙熠然,沒了二年前的青春朝氣,三年前的光彩奪目,他病了,完全變了一個人,瘦得變形,臉色蒼白,眼睛深深凹進去,戴著頂帽子,虛弱不堪地躺在床上,任何人見了這個少年都會心生憐憫。

趙樹的妻子楊美姍在照顧他,趙樹和她說了幾句,她看了趙亦樹一眼,和他一起到病房外面等。這是趙亦樹要求的,他想單獨見趙熠然。

趙亦樹坐到病床前,旁邊放著個CD機。他打開CD,柔和的音樂如流水緩緩流淌在病房,靜謐安詳。貝多芬的月光曲,他曾經也喜歡這首,練得很熟,不用看琴譜,就能十指如飛,趙亦樹想,他一定很喜歡彈鋼琴。

趙熠然醒了,他睜開眼睛,很是詫異。他有雙清澈的眼睛,即使病著,也沒奪去他的光彩,他看了下四周,沒找到父母,茫然地問:“你是?”

趙亦樹微笑地看他,俯身靠近他,趴到耳邊,輕聲說:“你哥哥,你爸爸的兒子。”

趙熠然呆住了,趙亦樹坐直,又說:“我猜你肯定不相信,可你看我,我們像不像照鏡子?”

趙熠然仍沒反應過來,眼神像受驚的小鹿,純潔無辜。

趙亦樹笑得像個惡魔,他繼續說:“記得嗎,兩年前,我們在一中校門口見過一面,你朋友撿到我的校牌,說我們長得很像,你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開玩笑問你爸爸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媽的事。很不幸,被你言中了,我姓趙,叫趙、亦、樹!”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出來。

趙熠然嚇到了,趙亦樹優雅地站起來,聽到身後有東西掉落的聲音,然後機器開始亂叫。

兵荒馬亂,趙熠然站起來,不小心把點滴拔了,身上連接的儀器也掉了。病房亂成一團,趙亦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臉白如紙,唇上卻有嫣紅的血,被單也有。

楊美姍沖進來,顫抖地大喊:“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趙亦樹沒有理她,他走了出去。

趙樹面如死灰站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問:“亦樹,小熠你見也見了,是不是可以讓醫生安排做移植準備?”

移植前,病人是要做一大堆術前準備的,要進行一次超大劑量的化療,讓白細胞接近零,破壞身體的整個免疫系統。聽說很多病人好不容易找到適合的配型,什麽都準備好了,就要送進無菌倉,結果志願者突然反悔,這對病人才是真的致命打擊。

趙亦樹搖頭,反問:“趙先生,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要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