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臨卡的人還在眼睛閃爍,他卻低頭看手機。

竟然自動關機了。

有事先走,你們繼續,他交待了句,坐在一邊看戲的朋友忙站起來,連帶也比了個很棒的手勢低聲說,我破音了,倒是讓你小子震場了。易文澤似笑非笑看他,擡下巴指了下那女演員說,照顧一些。那人笑得隱晦,怎麽?開竅了?易文澤懶得和他多話,扔下一句有婦之夫要回去睡覺了,你看著辦吧。

易文澤沒回短信。

這件事似乎很嚴重,佳禾坐在窗台上猛吸氣,牙疼的心煩氣躁。端著手機琢磨,要不要再發個短信呢?不是今天已經回成都了?應該不是在拍戲啊。

該不是因為自己沒回那句以身相許,生氣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早上易文澤均勻完美的背影,就這麽進了洗手間……鼻子有些熱。完了,該不是跟了他之後,就落下病根兒了吧?她按著腮幫子,腦中忽然冒出了粉絲聯盟的一句話:‘若得易文澤,必金屋藏嬌之’,立刻華麗麗囧了。

以至於蕭余回來時,見到的景象就是她微腫著半張臉,齜牙咧嘴對著手機笑……她走過去看她的臉:“不是去看牙了嗎?什麽時候拔?”

“我明天去成都,等回來再說。”她覺得連說話都困難了。

蕭余怔了下,才搖頭笑:“星嫂不好做,不好做啊。”

本是七點抵達,卻一直延誤到近十二點。出來時,成都正是大雨。

等行李的人烏泱泱的一片,佳禾乘電梯下來時,暗自慶幸沒帶行李。因為雨大,大廳裏人更是多,大多是拿著手機,或是電話或是短信,都是在等人。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易文澤發來的車牌號,開始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太顯眼。

豈料找到時,竟然是劇組的商務車。

商務車?易文澤?這兩樣東西怎麽都不搭調。

“太神奇了,你竟然也能開這種車。”她關上車門,低聲嘟囔了句。

“你臉怎麽了?”他探身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來,佳禾沒料到這麽快就露陷了,只能齜牙咧嘴地拍他的手:“輕點兒,牙疼。”

都說小別勝新婚,飛機一落地她就開始小心跳,小緊張,小雀躍。可真沒想到,見到第一句話竟然這麽……生活化。佳禾又不自主想起那句金屋藏嬌的話,更不自然了,想說些預先演習好的話來培養氣氛,才看見他仿佛在皺眉:“腫的這麽厲害,先去醫院看看。”

“不去行嗎?”俺來成都,不是為了去醫院的啊……

結局當然是無效駁回……於是她的探班旅程,先變成了成都醫院一夜遊。值班醫生邊搖頭邊說長了智齒,佳禾愣了下,指著自己那顆壞牙:“不是這個嗎?”那醫生又檢查了下,繼續搖頭:“就是智齒,長在你這顆牙後邊的,先吊鹽水吧。”

佳禾翻了個白眼,昨天那個無良醫生竟然就順著自己說,要拔牙。

拔牙拔牙,難道有提成咩?

可是吊鹽水誒,易文澤怎麽辦?佳禾想了下:“能先開點兒藥嗎?”

“這麽嚴重,你不疼嗎?”醫生翹個二郎腿,覺得這小姑娘頗有意思。

最後還是開了藥。

她上車時,口齒不清地敘述了對昨日醫生的憤恨,和對今日值班醫生的醫德贊頌。易文澤拿過她的病例,仔細看了兩眼,又問了兩句醫囑,佳禾借著自己不宜多說話的由頭,只隨意含糊而過。

回到酒店已經是後半夜,佳禾跟著他進了房,才捂著臉問自己的房間是不是隔壁,易文澤拿起礦泉水,擰開倒進水壺裏:“今晚沒有空房了。”

……

她險些淚眼婆娑,過了很久才蹭過去,拉了下他的襯衫。

“怎麽了?”他慢條斯理地按下開關,開始拿起幾個藥盒看劑量說明。

“牙疼。”佳禾憋了半天,也沒說出想說的話。

他嗯了聲:“我在給你燒水,一會兒吃藥睡覺。”

吃藥睡覺……她很沮喪地想著,原來大老遠來,就是換了個地方吃藥睡覺。下飛機以來連個擁抱都沒有……

正是心裏亂七八糟時,忽然門被人輕敲了兩下,嚇得她手一抖,又碰到自己的智齒,齜牙咧嘴地看易文澤。半夜兩點?鬧鬼啊……

“易老師,你睡了嗎?”女人的聲音,很溫柔。

房間裏悄然安靜下來,只有水沸騰的聲響,清晰得讓人煩躁。佳禾捂著臉,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