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徐亞不是我在現實生活裏接觸到的一個病人,說直白些,他只存在於陶心誠的精神世界裏。

我是在對二呆進行催眠治療時第一次“見到”的徐亞,他人高高瘦瘦,臉色有點蒼白,人神經兮兮的,自認為能預見未來,看到過去。

我不知道二呆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一個人,我更想不出為什麽這個叫徐亞的男人會出現在我對二呆的催眠治療當中。

沒錯,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不過是我在對二呆的一次治療。

我的許多同學說,催眠療法在治療重復性失憶上,效果是完全未知的。

我不信,我試過許多辦法,不介意再多一次的失敗。

可漸漸的,我發現了什麽。

這個徐亞之所以表現的那樣神經兮兮,不過是要在精神上對我產生一個制高點的壓制作用,他的目的不是被我治療,他想反治療我。

那個男人一直是我諱莫如深的秘密,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有個不是爸爸的爸爸,我不想知道其實我對他的情緒復雜到有恨、有排斥,更有渴望。

在很小的時候,樂岐山是我爸爸,他對我很好,後來樂岐山對我說,其實他不是我爸爸,那人才是我爸爸。

可那人是誰,他都做了什麽?假惺惺的送我和媽媽一些東西,卻不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家。那時候的他對我而言是虛偽的。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原諒他。

說實話,除了催眠術,除了制造出最開始的那些個假象,徐亞的反治療其實是很失敗的。可他真的讓我對那個男人釋懷了,他讓我相信那個人是愛我的。徐亞做到這一切,不是因為別的,徐亞不過是陶心誠的一個幻像,是她大腦裏分裂出來的第二重人格,所以他的身份沒有記錄,身份證也是二呆的。

就算她忘了我,可她骨子裏還是惦念我的。

這就是我的二呆,我的陶心誠,她膽小,沒什麽擔當,卻在我最絕望的時候讓我看到了希望,她一直記得我。

陶心誠,我數到三,我們一起從夢裏醒來。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