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這樣便好?

“我……”蘇小培張了嘴,卻又想了許久她何以為報,如何回應才是好的,最後她說:“我收到了。”

她收到了他的心意。

這句話讓他對她微笑。

這笑讓蘇小培的心又亂跳了,她忽然覺得冉非澤這家夥成天耍賴不正經是有理由的,認真的他真的太讓人難以招架。

“我與你是一般的心意。”她再一次說。於她而言,“再歡喜不過”這樣的表達不足於形容她對他的情意,她不習慣這樣的表達,而“我愛你”這個短語也許對他而言還不如“歡喜”這詞來得深刻。所以她選了這句話,“我與你是一般的心意”,他對她如何,她也是如此,他定是會明白的。

“我收到了。”他學她說的話,露著一口白牙,笑得開懷。

這笑容安撫著她的心,伴著她入眠,就算後半夜裏他釘釘鐺鐺敲打鑄器,也阻擋不了她進入了夢鄉。

蘇小培醒過來的時候在臥室裏,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看到的是現代臥室的天花板,身上的床也是她睡慣的席夢思床墊。她嚇了一跳,猛地坐起身,眨了眨眼睛甩甩頭,卻發現自己還在冉非澤的小屋裏。

剛才是幻覺?

蘇小培心裏哀嚎,難道她的心理壓力大到這程度了?

她定了定神,看看四周。確實是她住著的裏屋,窗戶關著,門關著。仔細聽,還能聽到外屋裏冉非澤與人說話的聲音動靜。天亮了嗎?他什麽時候把她弄回來的,她居然一點不知道。她跳下床,打理好衣裳,用架上水盆裏打好的水洗漱幹凈,對著銅鏡梳了梳頭發,然後聽到外面的人好像走了。緊接著,是敲門的聲音。

蘇小培忙奔過去開門,她知道敲門的一定是冉非澤。

確實是冉非澤,他看到她很有精神的樣子,不禁笑:“快中午了。”

“你都沒睡嗎?”她昨晚睡著的時候他還在幹活為她鑄兵器,今天醒過來他又在接待客人,他都不能休息,她覺得心疼。

“睡了一會。”他忍不住把她拉過來啄了一啄,後又覺得不解饞,抱緊了深吻了一記。

蘇小培覺得臉紅,兩人的唇分開後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也不知自己羞個什麽勁,下意識地轉了話題問:“剛才是誰來了?”

“白家莊的人。”

蘇小培眼前一亮:“羅平有消息了?”

冉非澤點點頭,“幸好趕上了。”

“怎麽?”

“那囚牢失火,死了不少人。好在老四取得了羅平的信任,將他帶出來了。”

“他們發現他逃了嗎?”

“老四布了假屍,又是火燒而亡,該不好辨。他們應該猜不到他未死。”

“那從他問到了什麽嗎?”

冉非澤搖頭:“他說確是有人教了他恐嚇和控制人質的辦法,但那人後來沒再找他,他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那之後也沒再找過他。老四問了問樣貌特征,那人易過容裝扮過,但體形壯碩,並非杜成明。”

蘇小培皺了眉頭:“不是他?”

冉非澤道:“我讓他們先將羅平藏起來,日後要教他認人,再者,可用他立個請君入甕的計。白家莊那頭和縣官也會追查這囚牢失火之事,若有眉目,也是追查幕後人的一道線索。”

“請君入甕?”

冉非澤點頭,指了指蘇小培的資料墻:“姑娘寫的字,不是只有程江翌才能懂嗎?他若是這些事的幕後人,那羅平未死這消息對他一定有用。”

在另一處的屋子裏,也有人在談論羅平。

“確定他死了?”這是杜成明的聲音。

“對。離他的刑期還有月余,為免節外生枝還是早早送他上路才好。”

“蘇小培他們未曾聯絡上他嗎?”

“該是未曾,與他們走得近的這些門派一直都在武鎮呢,收了各方的消息,未有人赴石頭鎮那頭去,也未聽人說起羅平這事。這是個小人物,先生當初不也指點我這人沒甚作為,不必再在他身上下工夫嘛,我都差點將他忘了。蘇小培他們未必能想到他那頭去。總之,多謝先生提點,除掉後患總是踏實些。”

“嗯,踏實些便好。遊戲剛開始,我可不想這回還沒玩起來又沒戲好唱了。”杜成明摸了摸桌上的鎮紙。

“是。”應話的人恭敬低頭行禮。

“上回,剛想玩玩便出了岔子。”杜成明的語氣一轉,有些痛心,“靈兒這孩子確是太不懂事了,你不會怪我吧?”

“先生言重了,確是靈兒魯莽,不該對蘇小培下手,她明知道先生的安排還那般,確是不該。”

“你能明白便好,若是不聽話,日後就沒法用了。懂事,忠心,聽話,這樣我才能保著你們,助你們達成所願。像付言這般,便是識趣的,他知曉若是落在了蘇小培的手裏,怕被她問出話來,早早自我了斷了,這才是個識大局的。還知道死前嚇嚇唬唬她,哈哈,多有趣,你說她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