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3/5頁)

“險中求緣”,這真是老天爺的指示?

“這案子頗多蹊蹺。九鈴道長這人很是心高氣傲,我師父曾說過,當初他來求九鈴斬,是想兵器要有奇妙的響動,人未至,聲已到,再者,要極鋒利,卻要有分量,不易傷人。所以,最後按他的想法,才會有了九鈴斬。單刃,劈砍威力極大,但刃背厚實,掛著九鈴,以兵器來說,空有妙音卻無殺氣,不是什麽好兵器。”

蘇小培點點頭,這九鈴道人想要的是一個個人標志物。

冉非澤又道:“若要謀害殺人,拿這兵器去,既不能掩去行蹤,又非殺人利物,實不是明志之舉。可是江湖人物許多都有怪脾氣,獨家兵器絕不離身這種事也是常有,只是一般那類的,敢做敢當,只恨不得全天下均是事情是自己所為,像這次這般,九鈴道人抵死不認的,卻是沒有。”

“所以他真是冤枉的?”

“這我可不知道。”冉非澤搖搖頭:“雖有疑點,但七殺莊那頭,管事方平可是親耳聽到鈴音,又親眼看見道袍一角。方平為人正派,是莊主方同的義弟,少年時便被七殺莊收養,與方同情義至深,本該是二莊主之位,但他謙位,只願做個管事,輔佐方同打理七殺莊上下。方同性子火爆,處事上容易得罪人,方平性子軟些,為方平解了不少怨氣,江湖裏對方平都頗裏敬重。所以他的供詞,該是可信。只是鈴音難辯,刃痕亦可偽造,這些雖不是絕對鐵證,但九鈴道人行蹤之事,卻是沒法驗證。玲瓏陣只一個入口,九鈴道人當著眾人的面入陣,且並沒有原路出陣的時機,他若是真能跑到七殺莊殺人,必是半路從玲瓏陣出去,可我們尋了數日,並沒有找到能偷偷潛出去的路。絕壁山崖,無路可走。”

“所以你們才左右為難嗎?”蘇小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披著冉非澤的一件大外衫,腦袋一點一點的。

冉非澤靠過去,將肩膀遞給她。她靠在他的肩上,腦袋終於有了支撐點。

“嗯,所以才會為難。”他的聲音放輕了,看著蘇小培閉上了眼。“睡吧。”他摸摸她的頭。

“我明日,一定幫壯士好好想想。斷案什麽的,我最有興趣了。”她嘟囔著,現在真的太困,腦袋轉不動了,想不到什麽好點子。

“睡吧。”這樁事原本對他是個大麻煩,可這麻煩讓他找到了她,他又覺得與這事真有緣。若是蘇小培有興趣,他也有興趣好好查一查真相。

蘇小培老實不客氣地挨著冉非澤睡了。冉非澤聽得她的聲音很快變得細悄綿長,知她睡著了。她枕著他的肩,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臉蛋小小的,睫毛又密又長,他的手指動了動,掌心有些癢,他知道她的短發細軟服貼,摸起來很舒服,現在就想摸一摸。可她睡得香甜,他又舍不得擾她。

猶豫再猶豫,不覺又過了好一會。冉非澤覺得蘇小培定得睡沉了,於是他稍稍動了動肩,她的腦袋從他的胳膊上滑了下來。他往後挪了挪,她滑到他的胸膛,他用胳膊托著她,她沒醒,繼續呼呼大睡。

他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悄悄笑,再挪了挪,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胳膊放下來,她便整個人睡在了他懷裏膝上。他撫撫她的發,看她嘀咕了兩句,蠕動兩下,把自己往他懷裏更深埋去。

他實在忍不住又笑,用指尖輕輕碰她臉蛋一下,“傻模樣。”

其實,他不覺得她傻,她現在睡著,分明沉靜美好,他當說“俏模樣”的。冉非澤用胳膊圈著她,也閉上了眼睛。是誰害了她,他一定要查出來,絕不讓那人好過。

蕭其等人此時也在林子的另一頭生了堆火,他們那頭的地勢高,還能依稀看到冉非澤那邊火堆冒起的煙,可這般看著不算遠,但他們今日卻是繞了半天也沒曾見著冉非澤的身影。此時夜深,大家不得已先各自休息,儲存體力。

今日天絲銀刃陣一毀,那處地域竟然裂開,短箭暗鏢似綿綿不斷,打得他們狼狽不堪,險些沒全部栽在那處。大家好不容易艱險躲了過去,繞出了那林子,但人人身上均已掛彩。待服了丹丸休息調息後,曹賀東連聲抱怨冉非澤,若不是他魯莽急進,用這般強硬手段毀陣,想來他們也不會遭此兇險。他覺得該用樹石等物將機關全引出來把暗箭吐盡再慢慢行救人之事,如今無端掛彩,著實是氣人。

蕭其在一旁聽著沒說話,在他看來,冉非澤的法子也是迫不得已,這陣太過古怪,那姑娘出現得也太過古怪,若不及時救出,萬一夜長夢多又生變故可如何算?方才他們經歷了一番,可是知道這暗箭短鏢數量之多無窮無盡,用樹石等物引,引到何時?引出了新陣,他們隔得遠不及救人,又如何算?再者說,冉非澤的救人之計是與他們說好的,他們同意了他的法子,這才眾人一起動手,如今有此後果也該是意料之中,一起承擔,只責怪冉非澤又有何用?然曹賀東是武林前輩,又是師父的好友,蕭其唯有垂眉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