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第2/2頁)

“都拿來。”蘇小培打斷他,直接開口要全部的。

結果白玉郎不依。小夥子撇眉頭,一封一封遞過來:“大姐哭哭啼啼,給大姐這封。大姐問要男子信物,私相授受當是不該,給大姐這封。其余的不能給。”

私相授受當是不該?

蘇小培也撇眉頭:“那是壯士寫的信,不該的話你跟壯士說去。”

“冉叔行走江湖,不拘小節。”白玉郎臉皺得跟什麽似的,他也很不贊同冉叔這般好嗎?教訓不了叔,還教訓不了大姐嗎?“大姐卻是不一樣,婦道人家自當檢點講究些。”

蘇小培一把奪過兩封信,懶得跟他辯。

小兄弟,你雙重標準,三觀相當有問題。

蘇小培把門關了,回屋看信去。

信很簡單,一封寫著:“莫難過,後會定有期。”還有一封寫著:“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看著那兩句話,蘇小培腦子裏已經浮現冉非澤說這些話的表情和語氣。她撲哧笑出聲來,又忍不住落淚,過一會,又笑了。

“壯士所言極是。”

冉非澤走後第二日,已被判斬首之刑只等公函批復的羅奎,於夜半用自己的腰帶絞在脖上,在獄中自盡了。

這事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被判死罪的囚犯因受不得牢獄生活,早晚又是個死,於是於獄中自盡,這類事不是沒有先例。更何況羅奎在寧安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城裏不少弟子,許多人家也識得他,與其等秋後問斬時被大家看著,不如悄悄死在牢中體面。

這樣的解釋是所有人的共識,大家都說,瞧,連羅靈兒也受不得父親戴罪入獄旁人的眼光,早早離去,何況羅奎是個大老爺們,想到自己到時穿著囚服於眾人面前身首異處,心裏自然是受不了。

於是這件事很快就沉寂下去。常家人來領了屍,回去辦了喪事。蘇小培聽說羅靈兒回來奔喪,痛哭了一場,親手為父親立了墳了又走了。府衙這邊呈了公函上報,然後這個案子,徹底成為了舊案歸档中的幾頁紙。

府尹大人還未放棄讓蘇小培用催眠應用在審訊裏,又與蘇小培談了兩回,蘇小培都找了借口理由推拒過去。最後府尹只得作罷,只是雖未得審訊判案的新妙法,但蘇小培善察言觀色讀心的本事在府衙中倒是人人知曉了。府尹審案審犯,喜歡讓蘇小培在一旁看著聽著,之後會問一問她的意思。故意裝出的憤怒,虛張聲勢的悲痛,有沒有下手的狠心……蘇小培能看到了許多旁人看不出的細節。有一次,她甚至判斷出案子不是男人幹的,是女子所為。最後查出的結果,還真是女子。又一次,她只看了案卷和與數人相談後,便說出案犯多大年數,什麽個性,做什麽行當的,捕快們按這推斷去搜查,竟真抓到了兇手。

蘇小培很快在衙門裏有了名氣。說是在衙門裏有名氣,那是因為府尹大人和秦捕頭下了令,關於這位女師爺的事,不得外傳。

蘇小培是從白玉郎的嘴裏知道的,冉非澤走前與兩位大人談了一場。冉非澤道,若想留得蘇小培在這安穩上工,就不可將她張揚。府尹和秦捕頭是明白人,一女子有奇本事確是太招人相議了些,若是處置不好,確會招惹事端。於是兩位大人答應了下來。蘇小培這麽大個活人藏是藏不住的,但只要官方不特意大力傳她之事,外頭也只是知官府有位女師爺而已。

蘇小培聽了這些,心中越發對冉非澤思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