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第3/3頁)

話說這個“有禮”舉動她是知道了,所以她現在不好觀察常君的眼神,也不能就此判斷常君在躲避掩飾。他說話平穩流暢,但這樣也是深思熟慮太有準備的表現。蘇小培依舊拿不準他是太講究禮數還是心裏有鬼將所有問題答案打好了腹稿。

終於前面這些常例性問題都說完了,秦德正忽然閑聊似地問起常君相關司馬家姐妹的事,比如小時候一起相處的狀況,定親,姐姐體弱習武他會不會操心她受不住,妹妹離家姐姐是否與他嘮叨掛念,她們姐妹倆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特別的朋友等等。

這是蘇小培特別要求的,關於問題的問法和內容也與秦德正交流過。常君的回答終於有了些變化。他不再對答如流,姐妹倆的事,他費了些時間思考,也會在意秦德正關切這些的用意。有些正經問題秦德正解釋這是為了多了解司馬家姐妹的狀況,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線索。有些涉及私事的他就打哈哈蒙混,象是不經意問,不在意似的。蘇小培覺得秦德正果然是審訊的老手,相當有經驗。

一番話下來,費了不少時候,而蘇小培心裏已有了些想法。這時候冉非澤倒茶,不小心茶壺磕到杯子,這是之前商量好的暗號,司馬婉如來了。

於是秦德正開始談話收場,表示感謝常公子的相助等等。常君客氣了一番,起身準備走了。這時他終於不再客套微垂眼簾,而是直視了秦德正的眼睛,懇切認真:“大人,司馬姑娘冤死,若真兇不得懲,其魂豈能安?請大人務必將那惡賊擒住,讓司馬姑娘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秦德正抱拳,認真應了。這時雅間外頭常君的小廝驚訝喚了聲:“二小姐。”

常君頓時微微一震,表情一變。這時門外的司馬婉如也看到了門口的小廝和屋內情景,頓時臉色也是顯了五味雜陳。兩個人目光一碰,司馬婉如迅速低了頭,常君也微垂了身,行了個禮,喚了聲:“婉如妹妹。”

兩個人行過禮,錯身而過,常君回頭再看了司馬婉如一眼,而司馬婉如僵硬著身子,沒有回頭。

常君帶著小廝走了,司馬婉如直直的坐著,看著蘇小培三人。她還是冷著臉,沒有帶下人,身上還帶著那把劍。

秦德正還是用的那招,與司馬婉如扯了些原本就問過的問題。司馬婉如明顯顯出了不耐,並且對官府這幾天毫無追兇進展表示了不滿。蘇小培看出她跟那晚一樣,緊張戒備暴躁。

冉非澤看了看司馬婉如的那把劍,忽然道:“司馬姑娘該換把劍了。”

蘇小培認真一看,這劍看上去確實太樸實了,她是不識貨,但這劍與方才常君的劍想比,不象有錢人家用的。

司馬婉如一愣。冉非澤道:“這劍身偏短偏窄,我雖未能掂它的份量,但一看便可知這是給十四五年紀的少年用的,姑娘如今年長,掌寬掌力皆已變化,它已不合用了,我瞧姑娘握著它,已是不合手,姑娘不想換一把嗎?”

司馬婉如黑著臉,答:“說來議案論正事,如今卻扯這些個,這便是官府的辦案之法?大人們都沒事可做了?”

秦德正忙把話頭接了過去。蘇小培和冉非澤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她又來了,攻擊性反問。

司馬婉如的談話很快結束,因為她沒心情應付秦德正,並不象常君那般配合。她冷著臉走後,大家舒了一口氣。

蘇小培道:“這會我要是說他們二人之間有情,不算無禮猜疑吧。”那相視的一眼,實在太過明顯。

秦德正看了一眼冉非澤:“我會派人悄悄去查查那把劍。”

冉非澤點點頭:“那劍於她該是舊物,習武之人,拿著不稱手的兵器著實不合常理。劍是舊劍,劍鞘倒是有新修的痕跡。大人可讓人暗地打聽打聽。”兩人議了兩句,又一起轉向蘇小培。

蘇小培撐著下巴:“常公子說司馬姑娘冤死,但喚二小姐婉清妹妹,雖然這裏有敘話對象和語意的不同,但差別變化還是有對比的。他說到兩姐妹時,用了些含糊的詞,她們姐妹,大家,而不是婉清和她妹妹這樣的說法,在他心裏,並不把未婚妻子排在小姨子的前面。他也沒有使用過所有格,我的未婚妻子之類的話。”她說到這停了停,好吧,這個世界講究禮數,她剛才的話好象又亂用詞匯了。她幹脆問:“他應對的太過規矩,不象應對心愛女子死訊問詢的吧?”

秦德正和冉非澤都皺了眉頭。秦德正道:“常公子持禮相應,按說合乎情理,但就心愛女子逝世,他的反應,確實太過講禮數了些。”之前在常府問話人人如此倒不覺得,此時單獨應談,卻是覺得常君太拘謹了些。

“司馬二小姐對他的怨氣明顯,他們二人所述,定是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