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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我們很近很近的地方,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紫薇想著街頭上那個人影,想著那份強烈的感應,對著天空低喊:
“爾康!你在哪裏?請給我一點暗示吧!”
窗外,除了隱隱約約的煙花,沒有絲毫的動靜。
同一時間,爾康走進了一條陋巷,這兒已遠離市區,看不到人潮和燈火,四周暗沉沉的。他發現陋巷裏有棟破舊的、半倒的斷壁殘垣,他摸索進去,選了一個不受注意的墻角,靠著墻角坐下,合目休息,心裏在籌劃著:
“我必須等到天亮,才能進一步行動。從這兒到雲南,好像路途遙遠,我身上那些碎銀子,不知道夠用多久?不能住客棧,只能隨遇而安了。最重要的,是我的銀朱粉,頂多只能維持一天,沒有銀朱粉,我就等於廢物,我要先想辦法,弄到足夠的藥,才能開始逃亡!慕沙說過,民間也有這個藥,叫做‘白面’!睡一下,天亮再說!”
爾康就閉上眼睛,試圖睡覺。
天色逐漸的亮了,一群衣衫襤褸的小流氓走了過來,打量著爾康,指手畫腳。
爾康驀然醒覺,睜開眼睛看著。一個小流氓沖上前來,用緬甸話喊:
“喂!你是什麽人?怎麽睡在我的地盤上?這裏是我的家,你知道嗎?要睡,要給我房租!”對爾康一伸手,“拿錢來!”
爾康雖然不完全懂他的語言,也了解了他的意思。他不想引起爭鬥,只想息事寧人,就忍耐的、求饒的說:
“對不起,我是外地來的人,不想惹麻煩!我只是休息一下,現在就走!”他站起身子,想離去。
另一個流氓氣勢洶洶沖來,用緬甸話大聲喊:
“原來是外國人!八成是從雲南過來的,怎麽穿著緬甸衣服,一定是偷來的!想走?門兒都沒有,房租還沒繳!拿錢來!”
爾康往左,幾個流氓往左,爾康往右,幾個流氓往右,爾康站住了。
“你們怎麽不講理?”他壓制著怒氣低吼,“我只是在這個墻角休息一下,礙了你們什麽事?”
他話沒說完,一個流氓伸手一抓,就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就去摸他腰間的錢袋。爾康大驚,抽出腰間的匕首,用力一揮,流氓趕緊躲過,大叫:
“他有刀!幹掉他!居然敢用刀子!幹掉他!幹掉他!”
幾個流氓,就圍了過來,和爾康大打出手。
爾康雖然武功沒有了,打架還是第一流,手中的匕首,揮舞得密不透風,奮力苦戰。奈何他只有一個人,對方有好多人,打倒了這個,又來了那個,越打越吃力,一個不小心,挨了一拳,正好打在面頰的傷口上,傷口裂開,再度出血,爾康一個踉蹌,就被另一人踢翻在地。
頓時間,所有的流氓一擁而上,對著他拳打腳踢。他渾身的新傷舊創,在眾人的圍毆下,慘不忍睹。一個小流氓就從他腰間,抽出錢袋,大喊:
“有錢袋!還有銀子……”
爾康一看,這還得了,大叫一聲:
“這是我全部的錢,我還要靠它回家,今天才是獲得自由的第一天,就失去了盤纏和銀朱粉,我就什麽路都沒有了!你敢搶!”
爾康一面大吼,一面振臂狂呼,氣勢淩人,不顧一切的握著匕首,瘋狂砍殺。他勢如拼命,竟使一個流氓挨了一刀,爾康搶回錢袋,拼死力戰。這時,另一個流氓手持一根大木棍,對著他的腦袋,一棒打來。爾康一閃,棒子打在肩上,他跌落在地,長嘆一聲。
“沒料到,居然被慕沙說中了,我連三江城都走不出去!想我福爾康曾經多麽威風,今天連幾個小流氓都打不過……”
就在這時,有個大漢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用緬甸話大吼:
“幹什麽?又在欺負人嗎?有我三爺在,誰敢打架?”
爾康趕緊呼救:
“不管你是哪一位,請幫幫忙!我只是一個過路人……”
大漢一聽,飛撲過來,七手八腳,打倒了兩個流氓,其他流氓一看,驚呼著:
“三爺來了!大家跑啊!”
流氓們轉眼就跑得不見蹤影。大漢低頭,看著遍體鱗傷的爾康,伸手給他,用很破的漢語問:
“你是中國人嗎?我會說漢語!”
爾康精神大振,急忙拉著三爺的手,站起身子,不停的鞠躬道謝:
“謝謝你救我!你會漢語?太好了!我是……阿康,你叫我阿康就好!”
“大家都叫我三爺,你也叫我三爺吧!”大漢說著,對他上上下下,仔細一打量,“看樣子,你有很多故事吧?我什麽問題都不問……你穿這樣,在三江城裏混,只要幾天,你就沒命了!”
“我要去大山,你知道怎麽走嗎?”爾康急忙問。
“到大山?你要用腳走去嗎?要走五天的樣子!”大漢搖搖頭,“你渾身是傷,這條路又很難走,你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