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如歌(第5/7頁)

更詭異的是,我聽到後方傳來沙沙溫柔有禮略帶害羞的聲音:“子默哥哥,好久不見了。”

我一驚,天!冰山男?沙沙口中那個一日念三遍的秦子默?

我轉眼一看,冰山男,哦不,秦子默,正掛著我看了十分刺眼的淺淺微笑,“你好,沙沙,好久不見。”

沙沙像是察覺了什麽,有些疑惑地來回看著我們,“你們認識?”

我轉過臉去,斬釘截鐵地說:“不認識。”也絕對、一定不想認識。

秦子默只是漠然地瞟了我一眼,不吭聲。

跟在沙沙後面那個看上去很陽光的男生走了過來,“子默,說買本書,怎麽讓我等了這麽久。我怕你又迷路了,只好過來找你,路上剛巧碰到沙沙。”

說罷,他對著我笑,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你好,想必就是沙沙常說的林汐了,我是夏言。”他又指指冰山男,“我同學,秦子默。”

哦,沙沙常說的“會說會笑會放電的桃花男”到了,我先跟沙沙交換了一下眼色,再禮貌地回應:“你好。”

夏言笑了一下,並不介意沙沙跟我的小小動作,“子默,走吧。”他看看我,“今天我過生日,我叫上一些同學和朋友聚聚,你要沒什麽事的話,跟沙沙一塊來吧。”

我忙搖頭,“不用不用,謝謝,我還有事。”

沙沙飛快地沖到我身邊,很不給面子地說:“你會有什麽事?不是早說好我們下午碰碰頭找個地方玩玩的嗎?”她使勁地捏了我一下,“一起去一起去,夏言家我熟得很。”

夏言笑開了,“那就一起去吧,人多了才熱鬧。”

一聽此言,沙沙更是不容分說地緊緊拽住我不放。

冰山男一徑在旁悠閑納涼,置身事外一聲不吭。

一個重色輕友,一個狷傲狂妄。

我心裏憤憤,兼無奈。

形勢比人強,片刻之後,我還是不情不願地跟著他們上了出租車。

夏言家果然豪華,他老爸在J省開著一家規模頗大的公司,很少在家,平時就夏言的爺爺奶奶、還有老媽住著這三層別墅。客廳開著充足的冷氣,大得可以開大型舞會,四周一圈布置成自助餐的樣子,中間空曠,零星放了幾圈沙發供人小憩,上面吊有高高的水晶宮燈,白紗窗簾迎風飄揚,屋外的花園裏一片繁花似錦,夕陽西下,無限美好。

也就難怪夏大少爺過盡花叢而不沾一片綠葉了,眼界高嘛,呵呵。

打從一進門開始,我看著那一堆一堆的人,心裏就直發怵,一小會兒之後,沙沙領著我走到已經招呼過了好幾撥人的夏言面前,“夏大哥。”

夏言忙指著我們對周圍的人群說:“這位是杜沙沙,我的小妹妹;這位是沙沙的閨中密友,林汐,這邊全是我同學。”他一一介紹下去。

周圍傳來了一陣若有似無的笑聲,有數道眼光膠著在沙沙身上,美女嘛,總是第一眼就能吸引住人,很快沙沙就被包圍了。我松了一口氣,走到一邊,剛拿起一杯水準備喝,一張溫和的俊臉就閃入我眼簾:“你好,林汐。”

我擡眼,不認識但又似曾相識,“呃,請問……”

溫和男一笑,居然有溫如春水的感覺,“唐少麒,夏言的同學。”

我點點頭,“你好,”坦言道,“抱歉,剛才沒聽清。”

驀然,我靈光一現,大驚,“你和唐少麟……”不會吧,多可怕的事!

溫和男居然真的壞壞一笑,“我是少麟的哥哥,你和少麟一個班吧,聽少麟說起過你。”

我有些尷尬,只好呵呵地傻笑。

好死不死的,居然碰到我們班那頭獅子的哥哥,還真是夠倒黴!

說起來,唐少麟同學算是我們學校唯一的、知名度能和校花杜沙沙齊名的風雲人物。我常常暗自哀嘆:長得帥不是你的錯,長得帥又成績那麽好就是你不對了!唐少麟同學從初中起就年年勇奪全國級別的數學、物理、化學比賽一等獎,所以,一進高中就有傳言說,他鐵定以後是要保送清華北大的。

而且,唐少麟同學絕對、極其、非常的不低調,當我們還天天騎著時速15-20km/h的小自行車鍛煉身體的時候,唐同學已經開上了拉風的機車,神出鬼沒地成天呼嘯來呼嘯去。鑒於他功課、運動一把罩的優秀歷史,老師們似乎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地任由他去,要知道,每周一的全校升旗儀式還是要仰仗身材高大勻稱的唐同學大駕光臨的;還有,我們逃課罪不可赦,唐同學逃課就是因為課程太淺無法滿足他旺盛的求知欲;我們不允許拉幫結派,唐同學就可以口口聲聲被尊為老大;我們不允許早戀,唐同學若有似無的戀情傳聞就足夠可以寫成一部源遠流長的編年史;最最最重要的是,唐同學脾氣很、十分、非常之暴躁,舉凡打掃或班級活動,只要不幸與他共事,一有懈怠之處,劈頭蓋臉的“蠢”、“豬頭”、“這個都不知道,你怎麽長大的”不絕於耳。於是,初中同學三年,再加高中一年,我們都生活在唐同學的陰影之下,他於我們而言,是天才少年,更像一座不能靠近的瘟神,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就怕掃到台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