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那天朱韻跟母親談了很久很久,母親臨走前對她說:

“朱韻,只要我還活著,這件事你就別想。”

她勒令朱韻馬上辭職,跟李峋分開,她把手機放到朱韻手裏,讓她打給李峋,朱韻說:“我現在打電話只能問他想吃什麽。”

母親嚴厲地盯著她,“你不聽我的話?”

朱韻靜了靜,低聲說:“媽,我已經不是學生了。”

母親憤然離去。

母親離開後朱韻灌了幾大杯的水,她一下午說了太多話,口幹舌燥還沒有結果。朱韻猜測母親接下來可能會給她物色新公司和相親對象。母親一直自持身份,幹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而自己也快三十歲了,有足夠的生活資歷和財政自由,母親再也不能用將她鎖在房間的方法來限制她。

這麽一想,朱韻又覺得壓力沒有那麽大了。

窗外夜幕降臨,朱韻想念李峋,開車直奔他的住處。侯寧開了門,他也因為公司裝修的原因沒有上班。

侯寧穿著舊舊的體恤衫,看著朱韻說:“我們沒叫外賣。”

朱韻:“……”

她撥開侯寧往屋裏進,侯寧在後面嚷:“有人非法侵入住宅!李峋快跑!”

房子面積不小,百十來平,開闊的簡裝房,地上堆著幾個懶人沙發,李峋正窩在裏面看書。

朱韻走過去,彎腰盯著那本書。

“這書好像是我的啊。”

李峋頭也不擡地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你的。”

朱韻想了一會,說:“沒有。”

他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侯寧在後面說:“咱們能別這麽旁若無人嗎?”

李峋隔著朱韻看向侯寧,侯寧接收到他的目光,皺了皺眉,想說什麽,囁嚅幾下還是收拾雙肩包出門了。

門一關,屋裏重歸平靜。朱韻坐到另一個懶人沙發裏,問李峋說:“公司裝修得怎麽樣了?”

李峋目光落回書上,說:“還得一段日子,正好旁邊兩家公司黃了,董斯揚把房子一並租來了,一起裝修。”

朱韻:“那家快遞黃了嗎?”

李峋瞄了她一眼,“你想搞黃它?”

朱韻:“他們每天在門口堆太多東西了,每次消防檢查我們都跟著一起罰款,整層樓的人都希望他們搬走。”

李峋挑了挑眉,手裏又翻過一頁書。

“再有半年吧,這層都歸我們了。”

朱韻悄悄努嘴,她最喜歡看他漫不經心做決定,比他說情話時更誘惑,舉手投足間的自信全化成了風月。

屋裏又重歸安靜,只剩一頁一頁的翻書聲,過了好一會,朱韻輕輕開口。

“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李峋:“沒說什麽。”

朱韻靜靜看著他,李峋又看完一頁書,擡頭笑道:“你媽可比你厲害多了,怎麽把女兒教得這麽慫?”

朱韻不滿意,“誰慫了?”

李峋聳聳肩,朱韻說:“我媽一直當老師,當了幾十年,思想很頑固。如果她話說得過分了,我替她跟你道歉。”

李峋再次從書裏擡眼,神色有點輕佻。他沖她勾勾手指。朱韻費力地從懶人沙發裏撐起,剛靠近,被李峋一把拉住手腕。她失去平衡疊在他身上。李峋捏著她的脖子,朱韻感覺到一股溫熱陽剛的氣息靠近自己。他的聲音若有若無,搔得她的耳朵奇癢無比。

“公主殿下,是不是又拿我當豆腐做的了?”

她明知道他在逗她,還是淪陷了,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配合。他捏著她,揉著她,百般把控著她,深藍色的懶人沙發隨著他們的動作變換各種各樣的造型,最後像泥沼,把他們整個裹在裏面,完全吞噬。

帆布裏的粒子在耳邊沙沙作響,朱韻被李峋壓在身下,他書扔到一邊,埋頭親吻。

沒有陷入工作的李峋味道很好,她猜他白天應該洗了澡,身上竟有種年輕時的清香,但胡子沒刮幹凈,磨得她的臉疼得要命。

而現在疼也是好的。

失而復得的感受讓他的一切都成了好的。

她開始覺得他什麽味道她都喜歡,就像品嘗是不同度數的美酒,有時酒飲微醺,欲醉還醒;有時昏天黑地,爛醉如泥。哪種她都接受,只要是這個牌子。

“你總聞什麽?”他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離開一點,兩人鼻子貼在一起。“以前你就喜歡聞我,屬狗的?”

朱韻拿膝蓋頂他以示不滿,剛好蹭到他蓄勢待發的位置。

李峋笑笑,一手按住她,一手解褲腰帶。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周圍荷爾蒙指數飆升,朱韻感嘆年長的好處,拋開了所有小資小調,辦起事來只求高效。他們脫得精光,膚色一個雪白,一個暗沉,因為情/欲他們發了一身汗,摟在一起和稀泥。

沒過一會,他們已經分不出哪一滴汗水屬於誰了,李峋一摸朱韻白嫩的大長腿,在腿根內側掐了一把,準備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