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欺負7下

然而炎哥就這麽犧牲,也足有兩天沒見著秦幼音的面。

秦幼音驚嚇加上被大魔頭“侵犯”之後稍微有點神經衰弱,沒敢去人多的禮堂,對徐冉幫忙安排的地方也婉拒了,基本都留在宿舍裏,趁舍友不在的機會練琴。

她小學時偶然接觸琵琶,到現在有近十年了,以前年紀小,想父母時,受欺負時,滿腹的少女心事沒人傾訴時,都用琵琶作伴。

一直到初三,被老師要求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她拿獎回來,卻遭到了最可怕的那次霸淩。

她心理落下了毛病,琵琶也損壞,沒有監控,沒人能作證,學校要求她賠償,她交了獎金,還跟小姨要了一部分,才夠數量。

哪怕這錢是爸爸打來給她隨便用的,小姨夫也諸多不滿,反復責罵她心思不正,到處拋頭露面。

從那往後,她碰琵琶的次數少之又少。

後來爸爸問起:“音音,怎麽不彈琴了?”

她低著頭說:“不喜歡了,想專心學習。”

爸爸是刑警,一年到頭奔波忙碌,連生命安全都無法保證,從小把她寄養在幾千公裏外的小姨家,是為了讓她生活穩定,他按時匯錢,每年趕來看她一兩次,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她的小痛苦小恐懼,都不應該成為爸爸的負擔。

所以一直到今天,爸爸都不知道她身上發生過什麽事,只是一次次嘆息:“音音膽子越來越小了。”

她希望……

能用迎新晚會逼自己一次,把琴撿起來,彈給爸爸聽,擺脫掉過去的陰影。

秦幼音在宿舍練習了兩天,到周日當天,不得不去禮堂參加全校統一彩排。

徐冉在禮堂門口迎她:“表演的禮服租到沒有?”

周圍人多嘈雜,秦幼音聲音又細,不得不把頭側得離他近點:“沒有合適的,我穿自己的衣服可以嗎?”

徐冉略彎腰配合她的高度,含笑說:“不能太簡單,否則壓不住場,那彩排時候你穿上試試?”

臉不覺中挨到很近,秦幼音正要閃躲,驀地聽到“砰”一聲巨響。

顧承炎站在前面不遠,剛把手中抱的大箱子扔地上,塵土飛揚中,他筆直盯著她。

禮堂後台沉寂一瞬,喧嘩立刻四起。

報道雖然才兩天,但已經足夠新生們把學校裏的知名帥哥情況了如指掌。

很多女生剛剛發現顧承炎在,互相拍打著瘋狂咬耳朵,有兩個扛得住他低氣壓的,勇氣十足直接往旁邊湊。

秦幼音用最快速度移開視線,輕聲跟徐冉說:“你先忙,我找個人少的地方再練練。”

徐冉看了顧承炎一眼,呼出口氣,堅持追上秦幼音:“我帶你過去。”

顧承炎越來越確定。

有些人,就是專門出現來磨他的。

磨得他年紀輕輕,大好年華,心臟血壓就隱隱有了失控的趨勢。

他無視周遭,把箱子踢給院裏同學,直接穿過人群掏出電話,打給現任學生會主席:“中藥系那個徐冉歸你管麽?趕緊叫走,今天之內別讓他出現。”

主席愁苦:“炎哥,平常都沒說的,但是今晚上迎新啊,他得負責他們院。”

顧承炎額角直跳:“那就到晚上之前,行嗎!”

主席今年大三,高中時候裝逼嚴重,沒少挨炎哥跨級胖揍,忙答應:“行行行,指定完成任務!”

顧承炎狠狠掛斷手機。

本地上大學,收拾過的人夠多,也就這麽點好處。

沒到三分鐘,徐冉急匆匆跑出禮堂,顧承炎這口惡氣終於順了點,順著剛才秦幼音走開的方向跟過去。

後台挺大,七拐八拐的,秦幼音站在一個特別僻靜的更衣室裏,正好拉上簾子。

顧承炎猛地停住,沒再繼續往前,選好絕佳的單向可視角度,守護獸似的往墻邊一靠耐心等,隔斷外界可能對她的打擾。

沒過多久,簾子被拉開一條縫,女孩先探出個小腦袋觀察環境,黑潤潤的眼睛看到沒人在,才抓著裙擺怯怯走出來。

顧承炎靠墻的姿勢漫不經心,目光卻一瞬燃起,濺出火星。

她穿著繡邊的煙灰長裙,腰間束綢帶,墜著流蘇,上身小小一件緞子抹胸,外面罩著暗粉色的小褂,袖口寬寬,露出一段雪白細嫩的腕子。

顧承炎目不轉睛,喉嚨裏泛起幹癢。

……不省心的小豬蹄子。

哪來這麽多招人的小裙兒小褂兒。

秦幼音換好衣服就接到舍友電話,程嘉的大嗓門分貝很高:“音音,在哪呢?我給你化妝來了!”

她忙說:“我剛換好衣服,過去找你。”

顧承炎本打算迎上,但想到小姑娘過來撞見他會是什麽表情,又有點心酸地往後退開。

遭嫌棄的。

不受待見的。

說的就是他本人。

還是得迂回迂回。

顧承炎裝作無事發生,邊瞄著秦幼音的動向,邊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勞動者,到處幫院裏搬東西拿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