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相提並論

“原來是這個意思,那麽看來宓姑娘你的這位表妹家裏應該也沒多少錢了,宓姑娘的表姐穿得這麽華貴,而你卻連幹凈衣服的錢都沒有,看在你剛才好心‘提醒’我們的份上,我給你二兩銀子買件新衣裳吧,不用謝了。”

說著,孟薇從荷包裏拿出二兩銀子,不容拒絕的直接塞進宓珍的手裏。

宓珍一開始見宓蘭芝幫她,心中松了口氣,本以為會讓孟薇百口莫辯,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大家都見到了孟薇她們衣裳有臟汙,這是怎麽也無法否認的。

可惜宓珍宓蘭芝,以至於鎮國候都不了解孟薇,她向來是個敢做敢認的人。

否認?

那是不存在的。

孟薇不但認了,還反將一軍,直指宓蘭芝穿著華貴,而宓珍卻如她一樣是個沒錢買衣裳的人,一來是將宓珍和她們這三個‘下人’放在同等身份比較,算是變相的羞辱,二來則是稍稍挑撥她們二人的關系。

姐妹二人,一個是侍郎之女,一個是鎮國候府,一等功勛貴女,那個叫宓珍的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吧?

要不然知道宓蘭芝對葉子川的心思,她怎麽還敢肖想葉子川?

這麽小的年紀,就心思這麽多,也虧得她隨意這麽一試就恰巧發現了端倪。

宓珍看著手中的二兩銀子,回味過來孟薇的一番話,不由臉色難看的將手中的二兩銀子扔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誰買不起衣裳了?”

“哎呀,你別生氣,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在場這麽多人,大家可是都聽到這話是你表姐說的,你看你裙角沾上了一點泥土,方才你表姐可是說了,就這麽沾了泥汙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到了不僅給自家丟臉,恐怕還會以為你買不起衣裳,所以我也誤會了......”

至於那泥土,自然是第二次宓珍擋在孟薇面前,孟薇惡作劇將手心那麽一點點泥給彈過去,本想要讓宓珍回屋的時候發現惡心惡心她的,卻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宓珍循著孟薇指的方向看去,一低頭就見裙角的確有一個綠豆大小的泥汙,頓時花容失色:“這,我下午才換的衣裳,我明明看了是幹凈的,怎麽會弄臟呢?”

宓蘭芝仔細看了看,不由皺了眉頭看向孟薇:“這好像是泥點,該不會是你弄的吧?”

這話不過是宓蘭芝脫口而出之言,她身份尊貴,在家也嬌貴慣了,自然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但孟薇卻猛地沉下臉:“敢問宓姑娘你這話是何意?是把我當犯人審問嗎?如果是的話,那這泥點子不是我弄的,這算是栽贓陷害嗎?”

“我就是問問,怎麽栽贓陷害了?”

“記得前段時日我偶然間在茶館聽人說,在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小縣城有三個男子被殺害了,而且死法相同,所以縣令大人猜測這三人應當是被同一個兇手殺害,現在我沒有任何證據,那我倒要問問,

那三個人是宓姑娘你殺的嗎?”

“你胡說什麽?我一直在京城,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你可不要栽贓陷害毀我清譽!”

孟薇無奈的聳聳肩:“宓姑娘,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都沒有任何證據,自然不能胡亂開口汙蔑,”說到這,孟薇深吸口氣,繼續道,“何況在場之人這麽多,是不是我做的難道大家都看不見?我又不是什麽武林高手,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成?如果宓姑娘仍舊懷疑我,不妨讓京畿府尹大人來斷案,反正那位大人好似也跟著來了。”

今天可是狩獵的第一天,三年來第一次春獵,皇上正興致高昂,宓蘭芝再笨也知道不能真的按照孟薇說的這麽做,要不然壞了皇上的興致,她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不說,一旦扯上別的官員,護國侯肯定也不會置之不理。

而且這件事情怎麽說都的確是她有錯在先。

但是孟薇都這麽說了,讓她連台階的沒有,宓蘭芝性子本就嬌蠻,目光掃視到她爹目光沉沉,還有太傅的神色,頓時不滿起來:“荒唐,我是什麽身份,你個小丫鬟又是什麽身份,膽敢與我相提並論?”

一提身份,孟薇的確不能壓制她。

也是此刻,孟薇才意識到這是階級分層明顯,沒有人權的古代,身份高貴的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一言堂也是常有的事,即便她有理,但也奈何不了對方,更別指望對方會如現在一樣迫於人多無禮而道歉。

正在孟薇不知道該無何回復之時,一道令她熟悉無比的聲音頓時讓她有了底氣。

“你的確不能與小薇子相提並論,”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就見葉子川腳步閑散而來,目光卻是透過她們看向孟薇,讓人不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葉子川站定在孟薇面前,在孟薇揚起笑容時,食指彎曲伸向她的額頭。

然而就在孟薇下意識害怕的閉上眼睛時,葉子川又改為了用手拍拍孟薇的腦袋:“這次你做的很好,就不懲罰你讓爺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