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淩夫子滿臉忿然:“山長,我今日親眼看著楚楚穿著藍色的棉襖來女學的,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了馬甲?必然是有人欺負楚楚,逼迫她脫下棉襖,她才會受凍暈倒的。”

“京華女學一向學風清正,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獨斷專行、霸淩同窗的惡行,請山長徹查此事,嚴懲兇手,替楚楚做主,清肅學風學紀。”

淩夫子沒有直說,卻字字句句都指向某個人,隨著她話音落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陸明珠。

紅紅粉粉中,一身明藍色繡蘭花蝴蝶紋錦襖的陸明珠格外耀眼。

被淩夫子這樣陰陽怪氣地指責,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這癟犢子果然幹不出來好事,要不是昨天跟你有約定,我今天非打她個滿地找牙!”

陸明珠咬牙切齒對江令宛說:“你給我記著,我今天的委屈都是為你受的,以後你必須好好教我,不許藏私。”

江令宛被她的強盜邏輯打敗了,哭笑不得道:“好,我一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宋山長雖然也懷疑陸明珠,不喜陸明珠,卻也絕不會冤枉了她:“淩夫子,你先別著急,等辛楚楚醒了,問過她以後再說。”

“山長!”淩夫子不滿地質問,“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麽好問的,現在只是楚楚受凍,你難道非要等有人挨了鞭子再做處罰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明珠柳眉倒豎,怒目圓睜,上前一步就要為自己理論。

她不惹事,可事來惹她,她也絕不能任人宰割。

不料有人先她一步,毫不客氣地與淩夫子杠上了:“淩夫子,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這樣支支吾吾、藏頭露尾,實在不像您的風格。”

說話的正是江令宛,她不驕不躁,神色平靜:“你覺得有人欺負了辛楚楚,直接把那個人指出來就是,我們也可以幫著辨一辨,看看到底是不是。您這樣閃爍其詞,我們聽的雲裏霧裏,就是想幫您也使不上勁啊。”

淩夫子一聲冷哼,聲音比冰雹還冷:“如此膽大包天,欺淩同窗,還能有誰?”

她突然話鋒一轉,怒視陸明珠:“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罰你,若今天的事情你不好好給女學一個交代,我便是拼死也絕不會輕饒了你。”

陸明珠牙齒咬得咯咯響,手中的鞭子幾乎要按捺不住,江令宛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稍安勿躁。

“原來淩夫子說的人是陸明珠。”江令宛揚起柳眉微微一笑,“若是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陸明珠絕無欺負辛楚楚的可能。”

“今天上午,自打進了學堂,陸明珠一直跟我在一起,除了上課前我出去了一次之外,陸明珠再未出過我的視線,我可以為她作證,辛楚楚不穿襖子的事,跟陸明珠一點關系也沒有。請山長、淩夫子明察。”

“不愧是江大人的女兒,巧言令色一脈相傳!”淩夫子臉色陰沉,忿然道,“山長,這定然是江令宛為了討好陸明珠的片面之詞,她說的話絕不可信。陸明珠欺淩同窗,有目共睹,請山長做主。”

江令宛冷笑:“淩夫子,你說錯了,不是陸明珠欺負同窗,有目共睹,而是陸明珠至始至終未曾離開過學堂,有目共睹,她更沒有單獨跟辛楚楚說過話,試問淩夫子,她是怎麽欺負辛楚楚的呢?”

程靜昕立刻站起來說:“淩夫子,這件事真的是個誤會,我可以作證,陸明珠從進了學堂之後,就未曾出過門。”

宋羅綺也緊隨其後:“我也可以作證。”

兩人之後,又有七八個女學生說可以作證,陸明珠的確沒有出過學堂。

宋山長正色道:“淩夫子,看來的確是你冤枉了陸明珠,身為夫子,要以身作則,你既然錯怪了她,便正式像她道歉吧。”

淩夫子呆了半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別提多難看了。

她無論如何不相信自己會錯,更不願意像陸明珠道歉:“山長,無緣無故,楚楚怎麽會脫掉棉襖,若不是陸明珠還能有誰?她雖然進了學堂之後沒有出去過,可進入學堂之前呢?從女學大門到學堂的這條路並不短,她完全可以在路上逼迫辛楚楚。是非真假,目前還不能分清,無論如何也要等楚楚醒了,聽她親口說。”

剛才宋山長讓她先別急,等辛楚楚醒了再說,她不願意,非要審問陸明珠,現在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又想等辛楚楚醒過來。

宋山長眉心蹙了蹙,到底還是答應了淩夫子的請求:“既然如此,我留下來看著辛楚楚,等她醒了,我親口問過她之後再說。其他人是想回去休息還是留下一起等結果都可以。”

上學枯燥無趣,女學生們又是活潑好動愛熱鬧,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熱鬧可以看,誰舍得走啊。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留了下來,給彼此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