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才乖!

這分明是大人哄孩子好嗎?

江令宛抽了抽嘴角,實在無法張口說一句“謝謝五舅舅誇獎”,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算是接受了這句誇贊。

禦馬課結束,江令宛感覺自己大腿根部很酸,走路的時候格外明顯。

可她不想被蕭湛看穿,一路挺直脊背,忍著酸疼,步履從容與平時無異。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馬車,不勞煩五舅舅了。”江令宛笑著拒絕:“天色不早了,五舅舅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天還要繼續呢。”

這個人可是蕭湛,四皇子的心腹,主子敵對勢力的重要對手。

她應該與其涇渭分明的,卻受了他的激將法,由他教授馬術。

他很厲害,果然讓她克服了恐懼。

這一點她十分感激。

感謝蕭湛,不代表她會背叛主子。

那是不可能的!

前世她能報仇,能活得暢快肆意,皆因主子護著她。

就是現在,她挽救了母親,壓制了喬姨娘與江令媛,也是因為主子前世的教導。

蕭湛教授馬術,她付他報酬還他人情就是。

該疏遠還是要疏遠,該分清還是要分清的。

蕭湛不再勉強,送她上了馬車。

“五舅舅再見!”江令宛沖他揮揮手,放下車簾,兩腿一酸,就勢歪倒。

好險,再多一會她就撐不住了。

才剛放松,突然有人“篤、篤”叩擊車廂,還有蕭湛的聲音:“宛姐兒。”

江令宛一個激靈,忙正襟危坐:“五舅舅,您還有什麽事?”

話說出口,她才想起兩人隔著車廂呢,她是歪著還是躺著,蕭湛根本看不到,便再次松了氣,整個人如棉花一般癱軟。

一只手打外面伸了進來,手指修長如玉,骨節根根分明,一絲贅肉都沒有,一個巴掌大的甜白瓷瓶在那雙漂亮的手裏握著。

“拿回去化開塗在腿上、肩膀上,揉搓按壓可緩解酸疼。”

江令宛抽了抽嘴角,接過藥瓶:“謝謝五舅舅。”

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他看不出來,原來他只是沒拆穿她罷了。

她強裝無事、步態從容的樣子,在他看來或許很可笑吧。

就像她義正辭嚴地告訴他遠離四皇子,不要再出賣色相,好好謀一個前程時那樣。

江令宛心裏真的很慪,為什麽他總是這樣看她的笑話呢!

“啟程吧。”蕭湛吩咐車夫,目送她她馬車離去。等她馬車走遠了,他翻身上馬,遠遠跟在後面。等江令宛的馬車拐進江家胡同後,他策馬離開。

……

晚上回去,褪去衣衫,竹枝給江令宛上藥:“怎麽這麽嚴重?這都磨紅了,明天還能學騎馬嗎?”

她皮膚白,兩條腿跟玉管一樣晶瑩剔透,只是腿根赤紅一片,讓人不忍直視。

江令宛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麽,她就是這樣,稍微有點磕碰就紅腫一片,看著嚇人,其實沒那麽嚴重。

“是有點酸疼,不過不是皮肉疼,是骨頭酸,睡一覺,明天應該就好了。”

竹枝有些心疼,卻知道她拿定了主意別人勸不了,只能加倍用心地給她揉搓。

次日起床,她的腿果然不怎麽疼了,整個人像活過來一樣精神煥發。

果然禦賜的藥就是不一樣。

早上依然跟顧金亭一起去上學,一見面他就好一通打量,見她精神很好,舉止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學堂,程靜昕也關心她學習騎馬的進度:“怎麽樣?昨天沒哭鼻子吧?”

“當然沒有,我堂堂天下第三,豈會被小小馬術打敗?”江令宛向好友投去一個自鳴得意的眼神:“我已經學會騎馬了,而且不是女學裏溫順的小母馬,而是一匹非常高大彪悍的駿馬。馬術師父演示了一遍,我就學會了,簡直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她牛氣轟轟的,只字不提昨天瑟瑟發抖、嚇得不敢睜眼的慘狀。

程靜昕不敢相信,滿目懷疑:“你真的這麽厲害?”

“何止於此!”江令宛唇角含笑,滿面春風:“馬術師父說我天賦異稟,聰慧非常,學習禦馬對我而言是小事一樁,不出一個月,我便能成為禦馬高手。”

實際上蕭湛說的是:雖然你膽子小,沒經驗,但天賦還行。接下來一個月,你只要好好跟著我學,學會禦馬打敗那些女學生不是問題。

程靜昕聽她說得篤定,竟然真的信了。

“哇,宛姐兒,你真棒。”她由衷地替好友高興:“這樣一來,月考你就不用愁了。等你取得好成績了,咱們去郊外跑馬。”

程靜昕的反應讓江令宛更加高興,她滿心舒展,整個人都沐浴在喜悅之中:“那就這麽說定了。”

“靜昕,不如……”

“嗯?”程靜昕轉頭:“怎麽了?”

“不如這次休沐,我們出來玩吧,你昨天送了我禦供的茉莉紅顏膏,該我回禮了。”江令宛嘻嘻一笑:“我們去玲瓏玉坊看看,要是看到合心意的玉飾,你只管拿走,算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