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咦,這個主意不錯,江伯臣覺得可行,神色露出幾分意動。

江令媛大急,坐驢車去女學,她的臉往哪裏放?

“父親不可!”江令媛忙出聲阻攔,察覺自己語氣太急,她又善解人意道,“其實我坐驢車也行,風吹日曬、雨淋雪打的,固然吃苦,我相信我一定能克服這些困難,不會被影響到學習。可若是旁人見了,笑話我們會寧侯府寒酸,成了破落戶,那就不好了。”

江伯臣一僵,是啊,江家雖然落敗,到底還是侯府,他江伯臣也是工部官員,嫡長女竟然坐驢車去上學,若是傳出去,的確會被人笑掉大牙。

看來,這一次,他不得不大出血了。

江伯臣笑容僵硬:“宛姐兒,既然你要置辦馬車,那我們就置辦。只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外出的次數也不多,獨占一輛馬車,未免浪費。等置辦了馬車,主要接送你上學,其他時間,大家誰想用都可以,你看行吧?”

這樣他就可以出一半的銀子,另一半銀子由公中出,畢竟大家都用了嘛。

“當然不是我一個乘坐。”江令宛笑著說,“不是還有顧表哥嘛,他同窗朋友不少,要經常出去參加文會詩會,馬車我跟他兩個人用。”

江伯臣還未有所表示,江令媛已猛一擡頭,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江令宛。

江令宛微微一笑,無聲問她:你猜父親會不會答應?

江令媛自然希望江伯臣不要答應,可她也知道,她根本左右不了父親的決定。

江伯臣考慮半晌,最終牙一咬,腳一跺,心一橫,答應了:“好,就給你與顧金亭兩個人用。”

江令宛再次看向江令媛:我以後有單獨的馬車用了,你功不可沒,多謝了!

江令媛心中難受,覺得這房間呼吸不暢,讓她片刻也待不下去,她身形僵硬地走了。

江令宛也跟江伯臣告辭,臨走時她目光從大案上一轉,江伯臣心一涼,目光竟然有些畏縮驚恐。

我有那麽可怕嗎?

江令宛差點沒忍住要笑出來,她勾了勾唇,今日目的達成,就不宰他了。

“女兒告辭。”

江令宛心滿意足,哼著小曲出了江伯臣的院子,江令媛在前頭路口等著她呢。

“江令宛,你別得意太早。”江令媛臉色陰寒,仿佛能刮下一層霜來,“我會讓你知道,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

“沒錯,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江令宛點頭,傲然一笑,“只不過,那個人,一定是我!”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你江令媛就乖乖被我虐吧。

江令媛一聲冷笑:“嘴上厲害算不得真本事,再過一段時間,我會用實力讓你閉嘴。”

“你說的是第一次月考吧。”江令宛哂然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什麽個成績來。”

兩人目光交錯,眼中俱是犀利的火花,片刻後方各自冷笑走開。

……

次日天色還未大亮,顧金亭如往常一樣來到門口,江令媛捋了捋鬢角的碎發,微笑著跟他打招呼:“顧表哥。”

顧金亭轉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容謙和:“二表妹。”

江令媛聽著他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忍不住朝他這邊走過來,與他站得很近:“顧表哥,再過一段時間便是月考了,我頭一回參加月考,心裏沒底,你能幫我指點功課嗎?”

她說著,擡頭望著顧金亭,秀麗的臉上帶著一抹仿佛羞澀、仿佛緊張的笑容。

這個樣子,與她平日的大方得體相去甚遠,少了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多了幾許小女兒的嬌羞,她滿是期待的目光水盈盈的,正是少年、或者說男人最不可能抗拒的模樣。

顧金亭看著她,猶豫了一會,似乎有掙紮之色,最終他點了點頭:“好。”

江令媛心頭一喜。

他喜歡江令宛又如何,還不是不能拒絕她。

從前她太過含蓄,知道她要嫁給大皇子,一直壓抑自己,不屑與江令宛爭,所以他才會喜歡江令宛。

以後她要跟江令宛爭,哪怕她最終不能與顧表哥在一起,可她得不到的,江令宛也休想得到!

江令媛感激一笑,正要說道謝的話,又聽顧金亭說:“過幾天書院休息,我給宛表妹補課,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

雖然他讓她一起來,語氣卻淡淡的,分明是有幾分不太樂意,因為她的加入,導致他不能與江令宛獨處,但他又不能拒絕,免得被人說厚此薄彼,所以不得不被迫答應。

她原本以為他動搖了,對她有幾分喜歡,原來,是她想多了!

仿佛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讓江令媛發熱的腦袋瞬間清醒,同時也覺得心底冰涼刺痛。

宛表妹,宛表妹!

江令宛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心裏口裏時時刻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