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奸細?!

“不必。”

邵儼動了動唇瓣,扔出兩個字來,神色冷淡。

“嗯?不必洗,還是不必還啊?”

祁染將他的回答仔細推敲了一遍,又忍不住追問道。話還沒有說完,她心中又冒出一個念頭來,便趁著邵儼還沒有回答時,趕緊又改口道:“那如果不用還的話,我能不能請裁縫把披風改得短一點啊?”

明天紅鸞吉日,可以和小祖宗穿一樣的披風!想想便覺著是不錯的!

邵儼本已經準備說話了,卻被祁染後面的話直接堵了回去。他看著祁染,眉頭皺得很緊,以眸中的神色看來,似是有些發蒙。

“您簡直是太大方了!奴婢便在此謝過九千歲!”

祁染生怕他反悔,抱著披風又往後退了幾步,遠遠地行了一禮,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來。

邵儼望著眼前這個想要撬走自己一件披風的小丫頭,眸色像是更幽深了幾分。他往前踱了幾步,重新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立在那裏,垂下眼眸盯著她,便見著小丫頭從笑得燦爛到眉眼都透出些慌亂來,原本抱在懷裏的披風,也慌慌忙忙地藏到背後,似乎自己真的要將那件披風搶回來一樣,頗有些好笑。

邵儼的手指動了動,原本放在袖口的折扇便滑到手中。他擡手,用扇子在祁染的頭上敲了一下,薄唇微動,吐出一個字來:“蠢。”

“啪”的一下,響聲倒是清脆。

祁染吃了一驚,連退幾步,捂著被敲紅的腦門,又是詫異,又是委屈,可憐巴巴地望著邵儼,眼見都要哭唧唧起來。

邵儼其實是沒有用什麽力氣的,只是祁染的皮膚白嫩,只敲了一下,便紅了一小片。

祁染癟癟嘴,裝作痛極了的樣子,趁機賣可憐。

邵儼的目光從手中折扇,轉到委屈巴巴的祁染身上,微微搖了搖頭,聲線平緩,似是透著冷淡:“真是嬌氣的很。”

他嘴上雖是這樣說著,但手中的折扇已經收了起來。

祁染一聽他打了人,還說著這樣的話,立馬氣呼呼地鼓了腮幫子,眼中滿是控訴。

邵儼側頭看著她,視線最後落在那件披風上。他一直逼得祁染又把披風藏到身後,才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轉了轉手腕,看著祁染蠢呼呼的樣子,莫名想要再敲她一下。

祁染許是感覺到了危險,抱著披風都一路要退到墻角。

邵儼看看她滿臉的戒備,又掃了一眼通紅的額頭,還是先把這個想法放了回去。

嗯,下次吧。

如果過了明日,這丫頭還在他身邊的話……

邵儼許是想起其他的事情,眸色又幽深了下去,原本稍稍柔和的眉眼,也重新冷了回來。

“那什麽……不然,我還是洗幹凈了給你送回來。”祁染敏銳地察覺了他的情緒,抱著披風糾結了半晌,最後還是泄了氣,小聲服軟。

好啦好啦!誰讓他是小祖宗呢!

“回去吧。”

邵儼卻沒有接她的話茬,慢慢地擡眼看過來,說出一句,語氣有些奇怪。

祁染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是能聽出來他有著話外之音。只是具體是什麽,她還是有些沒有聽明白的。

難道是要趕她回宰相府?

祁染是沒有想那麽多的,更是不會想到邵儼會一直把她當做半個奸細來看待的,還是一個明明危險,卻還是能輕易將人卸下心防的奸細。

而如今在暗處,確實有一批勢力伺機而動。

明日注定是極為精彩的。

兩人都各自有了心事,便也沒有再多聊什麽。祁染抱著披風走了,下午就溜達出去找了一家鋪子讓人給改尺寸。

邵儼則回了書房處理折子,因為明日要出門,有些事情還要提前安排好。

半個時辰後,下人來回稟祁染出府的事情。

“嗯。”

邵儼沒有擡頭,就隨意地應了一聲。只是手下的筆尖滴落下的墨,砸在寫了一半的宣紙上,暈染成一大團的墨跡。

他頓了半晌,垂眼看著那張被毀掉的紙,唇瓣被抿成一條直線,將手中的筆放下,手指在袖子裏攥握成拳,卻還是強壓著平靜。

“主子,明日太過危險了!還是不要……”

臨平忍不住開口勸道,語氣急切。

如今周家那邊虎視眈眈,之前便察覺是有所動作的。再加上柳國的這個丫頭,明日若真是……

臨平急得都要出一身汗來,眉頭緊鎖,心中也是亂得不行。

“庫房中驅蚊的藥,已經備好了嗎?”

邵儼卻仍是無波無瀾,他坐得筆直,聲線平緩,聽不出一點情緒的波動。

“主子!那明顯便是鴻門宴啊!掐著這個時間出府,肯定是正……”臨平聽主子將這件事掠過,便更是著急。他揉搓著手,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

“若是備好了,便給南院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