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那些深藏不露的愛(四)(第2/4頁)

夜裏出了少許汗。

一只手忽然撫上她額頭,探了探。時簡睜開眼,晦暗光線裏一張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有點兒發燒?”葉珈成聲音沙啞地問道,然後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用“人體體溫計”感受她的溫度。時簡搖搖頭,她沒有發燒,可能白天遇上易碧雅的關系,她又夢到了那場車禍,出了一些虛汗。

床頭燈亮了,暈著柔柔的光。葉珈成穿著睡衣到外面取來一瓶水,然後打開瓶蓋地給她。時簡喝了幾口,遞給葉珈成,葉珈成接著喝了兩口,然後頎長的身子安適地躺在床頭,雙腿交叠。

兩人都沒了睡意,聊起了天,落地窗外抖落大片靜謐星光。

“做噩夢了嗎?”葉珈成捋了捋她額前染上細汗的頭發,“都說夢話了。”

她說夢話了嗎?時簡怔了怔,欲言又止。

似乎看她還不相信,葉珈成伸手摟過她。葉珈成手長腳長,右臂攬著她還可以揪揪她的臉,這種親昵的小動作是多年才有的習慣。“時簡,你夢見什麽了?”葉先生又問。

真的可以說嗎?時簡一時沒有話說。其實她很想同葉先生分享她“記憶裏發生的一切”,告訴葉先生她重回到了十年前,她如何和他提前認識,怎麽追求他。二十五歲的他的確如同他自己曾經所言的那樣,年輕氣盛,她一路追得非常不容易,結果還出了錯……

時簡攏著睡袍,轉過身抱住葉珈成,只是輕輕道:“我夢到……你離開了我。”

第一次離開是兩人分手,第二次離開是永別。即使葉先生已經在她身旁,時簡說道離開兩個字依舊有些哽咽,以及難過。

葉珈成摟緊時簡,“好了好了,夢醒了沒事了,老公還睡在你身旁不是嗎?”說完,還對著時簡眨眨眼,大晚上這樣不留余力地防著電,老婆也應該要被帥醒嘍!

深夜夜聊,時簡問葉珈成:“珈成,如果我們提早五年相遇,你覺得會怎樣?”

“呃?”葉珈成想了想才回答,“我覺得可能會遇上一些問題,比較那時候我對感情的處理方式有些幼稚……”

“有嗎?”時簡望著葉珈成,輕聲搭腔。

“對啊。”葉珈成將手放在時簡的腦袋上摸了摸,加了後面一句,語氣格外篤定,“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曾經葉先生回答過葉太太這個問題,當時他這樣說,“寶貝,你已經是我對的時間對的人,我們不用早點兒遇上。”當時他不願意假設,只是真有這個假設,也已經有了答案。對的時間很重要,對的人更重要,是不是?

時簡笑啊笑,然後點點頭,輕輕柔柔的。

葉珈成對上時簡的笑意,溫柔道:“老婆,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如果三十歲的葉先生對葉太太是一見鐘情;那麽二十五歲的葉珈成和小狐狸,應該是生死與共。葉珈成這輩子只相信兩種愛情,一見鐘情和生死與共。

時簡很晚才睡著,葉先生卻一直清醒著,看著懷裏美好的睡顏,低頭吻了吻。他妻子說她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沒有告訴她的是,他也有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時簡昏睡的時候他同樣每晚都活在他的夢裏,夢裏她是小狐狸,他是二十五歲的自己。二十五歲的葉珈成讓他自己都惱火,但是他很確定最後葉珈成直到離去都深深愛著小狐狸……

除夕夜,時簡和葉先生回青林市過年,此外還做出了一個愉快決定:兩人都回青林市定居發展。決定是時簡提出來的,葉先生一拍即合。一個方面,青林作為海邊城市,空氣質量比A城要好;葉父葉母年齡都大了需要陪伴,葉先生又是獨子。

那些曾經有過的絕望的傷痛,即使只存在夢裏,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其實幸福是一件多麽簡單的是,整整齊齊,健健康康。

葉家的除夕夜很熱鬧。

多年不變,葉家年夜飯一直都是在家裏自己做,一家人圍在葉家的老圓桌旁,吃的都是婆婆和李阿姨的拿手好菜。除了年夜飯,葉家的春聯每年也都是公公親手所寫。葉父寫得一手好顏體,虎父無犬子,葉珈成的字也寫得很好。怎麽個好法,兩人結婚之後,時簡因為羨慕葉珈成的字照著練過一陣子,葉珈成也好著臉皮出了一本“成式”字帖給她臨摹。不過她只能學到七八分水平,葉珈成得意地說是天資問題。對於葉珈成的狂妄言論,婆婆特意給她找出了葉珈成小學時候的作業,那個橫七豎八,毫無章法。然後安慰地告訴她:“小時,你別聽葉珈成說,他寫字哪有天資,就是小時候寫字太難看了,每天逼著練出來的。”

婆婆還說,小時候葉家好幾年春聯都是葉珈成寫的。

“寫字為什麽不寫了?”時簡包餃子的時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