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零章 不介意親自掌你的嘴

太後等施清如離開後,才冷下了臉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小賤人,一副得意忘形的輕狂樣兒,哀家真恨不能直接一杯鴆酒結果了她!哀家十幾年都不曾忍氣吞聲過了,如今臨到老了,反倒因她一個小賤人,又要忍氣吞聲了,哀家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當年她入宮便是皇後,雖不是元後,一樣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卻因上有太後婆婆,下有各宮比她進宮早、承寵早、生子早的妃嬪,還有元後留下的嫡長子,忍氣吞聲的時候真是數都數不過來。

還是等到她兒子當了皇帝,她也成了太後,她才終於揚眉吐氣,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氣了,還當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她死。

卻是不想,她當了十幾年太後後,反倒因為自己兒子的緣故,又要受一個太監和一個小賤人的氣了,她可不是越活越不如,越活越回去了嗎!

段嬤嬤見太後滿臉的猙獰,小聲勸道:“太後娘娘仔細手疼。要是實在忍不下她,要讓她發生個什麽‘意外’,也不是太難的事……”

話沒說完,已被太後冷聲打斷了:“這次福寧的教訓還沒吃夠呢?一開始不也只是一場‘意外’麽,結果如何?哀家想要有所得,自然就要有所失,有所忍,留得青山在,還愁沒柴燒嗎!”

段嬤嬤賠笑道:“太後娘娘高見,奴婢便再想不到這些,奴婢只能走一步看三步,您卻走一步能看十步。”

太後又恨聲道:“可忍字頭上一把刀,要忍也真是難啊,不怪福寧忍不了,哀家也要忍不了了!都怪皇帝,他要是不那麽寵信韓征,只知道一味的修仙問道,一個太監豈能有這麽大的權勢,哀家自然也就不用忍了!”

這話太後說得,段嬤嬤卻說不得,片刻方賠笑道:“太後娘娘別生氣,等皇上不再信任韓征了,咱們自然也就不用再忍了……”

“那得多久?你告訴哀家得多久?哀家可真是一日都忍不了了,偏為了這不爭氣的腿,還得時常見那小賤人,連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都不行!”太後沒好氣。

段嬤嬤哪裏知道得多久,沉思片刻,有了主意,低聲道:“如今看來,就算最後能讓皇上不再信任韓征,也肯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遠水救不了近火,奴婢倒是有個主意……不然太後娘娘什麽時候安排皇上見一見那小賤人?那小賤人旁的不論,生得倒是的確好,又正是最鮮嫩最水靈的年紀,屆時您再略提一句,說讓精奇嬤嬤看過,說她倒像是個好生養的樣子,皇上自然……”

等皇上寵幸了那小賤人,說句不好聽的,韓征除了缺了一塊兒,又比皇上年輕又比皇上俊俏,還與小賤人本就彼此有情,忽然被強權分開了,二人心裏豈能不恨的?又豈能不尋了機會便私會的?

屆時一捅到皇上跟前兒,皇上豈止是不信任韓征了,一氣之下,直接要了奸夫**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這是什麽餿主意!”

可惜太後喝斷了她,“那小賤人早讓韓征用爛了,還給皇帝用,便皇帝不嫌她臟,哀家還嫌她臟呢!何況你確定這是在往皇帝心裏埋刺,不定什麽時候便會殺了奸夫**?萬一小賤人吹枕邊風吹得皇帝越發信任韓征了呢?韓征可是太監,宮妃與太監走得近在宮裏不是司空見慣嗎,那豈不是弄巧成拙,哀家越發得忍了?”

還有一點太後沒說,蕭瑯那個豬油蒙了心的,屆時還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她這次已經被他嚇怕了,不得不防!

段嬤嬤急忙之間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兒,讓太後一罵,才想到了,忙訕訕道:“都是奴婢腦子抽抽了,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心裏卻知道,自己惟今還是只能忍了。

其實她也曾想過,趁施清如籌辦司藥局這個當口,設法兒讓她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屆時讓隆慶帝開口要她的命,韓征自然也無可奈何了。

可這些多年的經歷和閱歷早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哪怕後宮後宅的鬥爭再激烈,真正能定人生死的,卻是廟堂之爭。

只要後妃們的娘家父兄在前朝仍得力,她便犯了再大的錯,也能大事化小;一個家裏的女眷再過分再令人發指,只要她娘家還得力,夫家的人同樣也只能忍著她讓著她。

換到韓征和那小賤人身上,道理也是一樣。

只要韓征還得皇帝信任一日,那小賤人便誰也奈何不得她,所以她必須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先把韓征拉下馬,自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一時施清如回到了司藥局,常太醫見她完好無損,又聽她說太後壓根兒沒為難她,施完針就讓她走了,方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一直都沒法兒專心做事,如今總算可以靜下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