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四章 冊封(第4/5頁)

太後半晌才冷哼道,“哀家要是不心疼他,也不會氣成這樣了。哀家也不只是生氣他鬼迷心竅,一點不愛惜自己,更是生氣他傷成這樣,根本毫無價值,也根本是在自毀前程,他可背負著哀家和他娘他妹子,還有皇帝的所有希望,‘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都不知道麽?他倒好,還主動涉險,置我們這些骨肉至親於何地,難道我們這麽些至親在他心裏,還及不上那個小賤人了?”

說著咬牙發狠道:“總有一日,哀家會讓那個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如今且容她再蹦跶一陣子!”

要是不心疼蕭瑯,太後也不會日日都打發人去看他,藥材補品流水價的送去了,若不是怕她親臨,會弄得更多人關注蕭瑯的病情,一來二去看出了什麽端倪來,她甚至早親臨去看他了。

她怎麽會不心疼他?她都恨不能以身相代了,——拋開皇太後的身份,太後也只有這世間萬千心疼孫子的尋常祖母之一而已。

所以施清如猜得很對,太後如今真是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只不過她的忍功要比福寧長公主好得多,她頭上那一把刀,也一時半會兒間落不下去而已。

再說施清如回了太醫院,倒是沒多少事等著她做,現如今還有誰敢使喚她呢?

便是江院判,都不好再使喚她了,反正太醫院也不是只她一個太醫能使喚,不是非她不可,換人便是了。

然施清如一樣沒閑著。

因為先是豫妃打發人送了給她冊封縣主的賀禮來,再是靜妃宸妃純妃三妃也相繼打發人送了她們的賀禮到,再到九嬪和幾位貴嬪,乃至之前所有曾傳過施清如去為她們問診的低位妃嬪,最後連鄧皇後,也打發人送了自己的賀禮到太醫院。

施清如總不能一次把後宮所有妃嬪都得罪了,也不能收了這個,卻不收那個的賀禮,最後只得所有妃嬪的都收下了,又一一厚賞了各宮來送禮的人,自然,鳳儀殿的人賞得最厚,還說得了空便會親去向鄧皇後謝恩,忙活了大半日後,才算是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施清如總不能一次把後宮所有妃嬪都得罪了,也不能收了這個,卻不收那個的賀禮,最後只得所有妃嬪的都收下了,又一一厚賞了各宮來送禮的人,自然,鳳儀殿的人賞得最厚,還說得了空便會親去向鄧皇後謝恩。

如此忙活了大半日後,才算是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施清如的長案也讓各色賀禮堆滿了,雖然都裝在匣子裏,能看出到底是什麽的不過一些絲綢錦緞,卻是個人都能想得到,娘娘貴人們哪個出手都不會小氣了,勢必都是撿的自己宮裏最拿得出手的東西送來。

當下眾太醫心裏就越發的酸澀復雜了。

古往今來都是男尊女卑,可如今在他們太醫院,他們這些男人哪還有立足之地?都讓一個黃毛丫頭給比不下去了,真是恨不生做女兒身啊,不行,回頭他們也得讓自家的女兒侄女們學醫了!

施清如看著滿長案的禮物,卻是忍不住發愁。

所謂禮尚往來,就是要有來有往,關系才能長長久久,她雖不打算和後宮上下深交,人家既都送了賀禮來,她也沒有不還席不回禮的理兒,可她實在不想自己給自己添麻煩啊!

要不,都回一份禮算了?然就算只是回禮,要回得各宮都恰到好處還不重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時間哪裏顧得上去管眾太醫都在想什麽。

稍後,丹陽郡主的賀禮也到了。

施清如想起丹陽郡主曾說過要送一份厚禮給她,怕她的禮物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厚,索性當著來送禮的百香的面,便把那黑漆描金的匣子打開了。

就見裏面只是幾張薄薄的紙。

一張是東直門保大坊的一所宅子的房契,一張是正陽大街一間店鋪的房契,還有一張是小湯山一個莊子的地契。

保大坊的宅子雖不算京城最貴的,卻也基本有價無市了,施清如雖不知道丹陽郡主送的是多大的,但至少三進應當是少不了;正陽大街的店鋪亦是一樣有價無市,每年便是最小的一間,租金也得至少幾百兩了;小湯山的莊子更不必說,更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還得有權有勢。

雖只是薄薄的幾張紙,卻價值何止千金。

施清如自然不可能收,太後那個縣主她是礙於強權,也礙於形式不得不受封,丹陽郡主這些變相的補償,她卻可以選擇不收。

這些不過都是身外之物而已,於她來說雖貴重,說穿了也算不得什麽。

於長公主府來說,就更算不得什麽了,她憑什麽收下,就為了讓丹陽郡主和蕭瑯心裏好受些,也讓福寧長公主越發的理直氣壯,覺得她沒錯,她都已經補償過了,自己還想怎麽樣嗎?

施清如想著,飛快合上了匣子,對百香道:“這些禮物都太貴重了,我實在愧不敢當,勞煩你帶回去還給郡主吧,就說郡主的好意我心領了,要是隨便送我一樣旁的賀禮,我一定卻之不恭,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