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蓮花VS白蓮花

顧眠嘴角那一絲嘲諷的笑瞬間消失,快到仿佛那一絲笑只是錯覺,取而代之的是苦著臉委屈巴巴的表情,她一手端著碗,一手摸著臉:“少棠哥哥,我的臉好疼。”

顧少棠仿佛也沒有察覺到異常,神色平靜的走過來:“還疼嗎?”

顧眠點點頭。

顧少棠彎下腰,仔細端詳她的臉。

顧眠主動仰著臉讓他看:“哥哥,你幫我揉揉吧。”

顧少棠的眼神飄過來一眼,顧眠半點不心虛,亮晶晶的盯著他,顧少棠又轉開視線,不和她對視,然後在床頭櫃裏拿出藥膏,倒出一些在手掌心,兩只手蓋在一起揉搓了一陣後,左手托起她的下巴,一只手蓋住她顴骨上的青紫,輕輕地揉按:“疼不疼?”

顧眠嘶嘶抽著氣:“疼。”

顧少棠不說話,只是放輕了力道。

他一只手托著她的臉,指尖是她細膩滑嫩的皮膚,他克制不住,大拇指輕輕摩挲過她嘴角邊的皮膚,另一只手則依舊專心致志的替她揉著臉。

揉了幾分鐘,他松開手,手掌都是藥膏的味道,他淡淡的掃一眼還被顧眠端在手裏的碗。

“喝完了嗎?”

顧眠捧著碗喝完最後一口,把碗交給他:“我想睡一覺。”

“顧眠”體質弱,折騰的這一下午,顧眠也有點累,更何況這正是一個裝虛弱的好時機。

“好。”顧少棠接過碗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幫躺下去的顧眠蓋好被子,目光在她白凈面頰上的那一片青紫上停留了一瞬,說:“睡吧。”

等到顧眠閉上眼,他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拿著空碗走了出去,右手帶上門,他站在走廊裏,低頭看著手裏的空碗,神情有些莫測。

*

顧少棠一走,顧眠就後怕的睜開了眼睛,剛剛顧少棠站在床邊沒動的時候,她心跳都加快了。

顧少棠......應該不會那麽敏感吧?

顧眠腦子裏又浮現出顧少棠那雙沉靜內斂的黑眸,一時間有些吃不準。

顧少棠喜歡的類型明顯就是她現在偽裝出來的小白兔類型。

可她不是小白兔。

她是披著小白兔皮的大灰狼,還是黑心的那種。

要是掉了皮,露出本相,顧少棠只怕會避之不及吧。

顧眠枕著柔軟的枕頭,淡漠的眼神裏忽然有幾分寂寥。

*

第二天來給顧眠治療的鐘懸予看到顧眠的“慘狀”也是愣了一下:“怎麽弄的?”

顧眠臉上的淤青昨天看著還沒那麽嚴重,今天反而顏色更深了,像是一塊難看的胎記,看著觸目驚心,因為這,被蘇冰清溫香軟玉的安慰了一晚上,氣消的差不多了的顧振華臉色又不好看了。

“昨天出去玩,不小心連人帶輪椅摔到泳池裏,不知道磕到哪兒了。”顧眠說完,問:“很難看嗎?”她今天早上照鏡子還下了一跳,覺得比昨天還嚴重了。

“難看死了。”鐘懸予說:“你個殘疾人跑到遊泳池邊去幹什麽?想參加殘奧會?”

顧眠不以為意的用小叉子叉了塊火龍果進嘴裏:“鐘醫生,你的嘴那麽毒,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火龍果、獼猴桃、草莓、提子都被洗幹凈切好裝在玻璃器具裏,插水果的小叉子是銀制的,每天一盒。

她這段時間吃的水果,比她二十多年吃的還要多。

鐘懸予冷笑:“誰說我想找了?”

顧眠:“哦。”

鐘懸予又被倒噎了口氣,一瞥見顧眠臉上那一片刺眼的青紫,心裏又升起異樣的情緒來:“我看看。”

顧眠仰起臉來給他看:“今天一覺醒來,感覺比昨天剛摔的時候還嚴重了。”

鐘懸予彎下腰湊近了去看,看了一會兒,剛要說話。

突然猛地被人抓住肩膀往後打力拉開。

鐘懸予嚇了一跳,踉蹌一下才站穩,一轉頭,就看到顧少棠臉色難看的看著他,黑眸裏也沉著怒氣。

簡直莫名其妙!

“你幹什麽?!”他憤憤質問。

顧少棠臉色難看:“你在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我在檢查她的臉!”鐘懸予嘲諷道:“怎麽?連看臉也不可以了?”

顧眠也微驚了下,茫然的去看顧少棠。

顧少棠一看兩人的反應,就明白自己剛才怕是誤會了,只是他剛剛一進門就看到鐘懸予正彎著腰低著頭,正好把顧眠的腦袋擋的嚴嚴實實,從他的角度看起來竟像是兩人在接吻,一時間什麽都沒來得及想,就沖過去把鐘懸予拉開了。

顧眠詫異的看著他:“少棠哥哥,你怎麽了?”

“抱歉,鐘醫生。”顧少棠向鐘懸予道歉。

鐘懸予怒目而視,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顧少棠道歉而消氣。

顧眠勸道:“對不起鐘醫生,你別生氣了,少棠哥哥不是故意的。”

鐘懸予又對她怒目而視,不滿都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