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蓮花VS白蓮花

顧少棠最近最大的難題就是每天晚上的晚安吻。

雖然他試著在她睡沉一點的時候再把她送回房間。

可顧眠無論睡得多沉,都會在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醒來,也不說話,就用一種滿懷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誰能抵抗顧眠這麽眼巴巴的眼神?

顧少棠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已經逐漸開始放棄抵抗。

第四天,他已經能面不改色的俯身下去,在顧眠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輕吻:“晚安。”

*

又是一天新的治療。

鐘醫生照常過來給顧眠針灸。

顧少棠有事出門,於是顧眠單獨讓鐘醫生治療。

長長的針又戳進腳底板那個格外疼的穴位。

“嘶——”顧眠忍不住小抽了口氣。

鐘醫生瞥了她一眼,把針又送進去些許:“不裝了?”

顧眠低垂的眸光微微一閃,掀開眼簾,涼涼的看著他,沒搭他的話。

鐘醫生也不看她,只另外拔了一根針,插進另一個穴位。

顧眠又微微皺了皺眉,問:“我是不是快好了?”

鐘醫生又擡起眼看她,他穿灰白色盤扣襯衫,年輕俊秀的一張臉,眼神卻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冷意,並非針對她,像是針對整個世界,語調也冷冷淡淡的:“那要看你說的好是什麽意思了。”

顧眠說:“剛開始的時候痛感沒有現在這麽強烈。我要是想走路還要多久?”

鐘醫生把最後一根針插好,然後走過來坐在床邊的圓凳上,一伸手,言簡意賅:“手。”

顧眠把手伸過去。

鐘醫生把她的手拖過來放在自己支起來的膝蓋上,然後手指搭上去。

顧眠就這麽盯著他,暗道這個世界的男人難道都普遍長得好看麽?

鐘醫生也就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中醫世家,聽說三歲就會認一百多種中藥材,還能背藥方,被譽為神童,而且就這麽一路“神”著長大了,絲毫沒有傷仲永的跡象,十四歲就開始跟著爺爺出診,據說把脈奇準。

鐘醫生察覺到顧眠的視線肆無忌憚的停留在他臉上,讓他臉上莫名的簌簌發麻發癢,他看過去,就對上顧眠毫不遮掩的視線,他微一皺眉:“你盯著我幹什麽?”

顧眠熟練的露出一個靦腆的笑:“鐘醫生長得太好看,我一時移不開視線。”

鐘醫生很是愣了一下。

他這是......被調戲了嗎?

鐘懸予少年老成,又聲名在外,再加上性子冷僻,不管是同齡人還是不相熟的長輩,似乎都敬他幾分。

他問診的病人就更是了,他年紀輕,但資歷不淺,無論男女老少,都對他帶著敬畏,生怕得罪惹惱了他。

這顧眠非但不敬畏也就罷了,居然還......

鐘懸予身處的圈子簡單,沒見過太多復雜的人和事,每日只是看書問診,和人打交道極少。

一貫只有他毒舌別人,幾時被人這麽“調戲”過?

一時間居然也想不到回擊的話。

也不知道是惱還是別的,白凈斯文的臉上淡淡飄起一絲紅,只瞪她一眼。

這一瞪。

那雙冷意森然的眼睛反倒有了生氣。

顧眠抿唇一笑:“鐘醫生怎麽臉紅了?難道平時沒有人誇過醫生長得好看麽?”

鐘懸予再一次噎住。

他從未注意過自己長相,自覺是個普通人,也沒有誰關注過他的樣貌,說起來,倒真沒有人評論過他長相。

他語調淡且冷:“不過是一具皮囊,死後都是一堆枯骨,有什麽好看不好看?”

顧眠腿上紮了針,也不能亂動,正無聊,就笑著慢吞吞的學著他的話和他辯論:“鐘醫生此言差矣。古人說秀色可餐,好看的皮囊讓人賞心悅目心情愉快,就像我每次看到鐘醫生,連紮針的痛都能減弱兩分。”

顧眠自認從來不是什麽好人,更何況在那樣的泥潭長大,見慣了人性醜惡,早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只是說起來這位鐘醫生看起來比她真正的年紀還小,卻總是一副老氣橫秋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關鍵是時不時地還喜歡說那麽兩句風涼話,今天正巧顧少棠不在,她這陣子裝乖巧裝的有點乏味,正好調劑調劑。

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鐘懸予定定的盯著她。

顧眠眨了眨眼,又怕鐘醫生正的惱了,露出一個人畜無害又帶著幾分討好的笑來:“鐘醫生,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蘇韶涵長得好看,更多的是那種清純楚楚的氣質,和一舉一動透出的秀氣斯文,並不是長相有多好看。

而顧眠的好看,是實打實的漂亮,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一雙貓一樣的圓眼,淺色眼瞳水色極好,睫毛濃密的像是一排小扇子,眼尾微微上翹,鼻子秀氣挺翹,唇紅齒白,皮膚白瓷一般細膩溫潤,無一處不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