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跨國婚姻

四十六歲的笛卡爾終身未婚,從來沒有享受過家庭生活所帶來的那種快樂。

年輕時,他曾經與一名巴黎女子相戀,並育有一個女兒,但沒過幾年,戀人與幼小的女兒便相繼染病離開了人世,這種接連的沉重打擊讓他的心理幾近崩潰,處理完女友及女兒的後事,笛卡爾孤身一人離開了巴黎這個傷心之地,旅居荷蘭各地。

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笛卡爾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那兩個他沒有給與名分的女人,午夜夢回時經常淚濕衣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也使得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也是促使他最終來到大明的原因之一。

當方以智和鄭芝鳳找到笛卡爾的時候,他正在生病,渾身燒的滾燙,症狀就是中醫所說的風寒發熱,後世的西醫稱之為感冒發燒。

這個時代的西醫還沒有形成自己的理論體系,歐洲落後的醫術對於這種小病也是無能為力,而隨團禦醫胡方文只是給笛卡爾服用了兩副帶去的半成品湯劑,迷迷糊糊中自覺大限將至的笛卡爾出了一身透汗後,體溫迅速恢復了正常。

見識過大明這種神奇的醫術後,笛卡爾當即下定了前往大明的決心。

他還有很多的書籍沒有編纂完畢,他想給世人留下更多的知識,他不想過早的死去,而健康地身體需要有人護持,大明的醫術正是最可靠的保障。

在範姓婦人範秀兒的身上,笛卡爾依稀看到了故去女友的身影,不是相貌,是那種溫柔的模樣。

笛卡爾利用一切機會苦學大明官話,一是為了能與更多的人暢通交流,二就是為了能更好地與範秀爾多溝通。

他從範秀爾地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溫暖氣息,每次他起來或是下值回到府中,都會看到範秀爾溫婉的笑容、親切的問候,這種感覺讓年紀漸長的他感到無比的溫馨。

笛卡爾知道範秀爾是一名孀婦,丈夫兩年前意外亡故,留下她以及一雙兒女艱難度日,而正是大明朝廷的一系列扶助弱小的政策下,一年前範秀爾得以被雇請,最後成為他府中的雇工。

通過這件事,笛卡爾感受到了大明朝廷那種對人性的深切關愛之情,這也讓他對大明朝廷的好感倍增。

為此,他特意向方以智、鄭芝鳳了解過,得知大明皇帝陛下近年來頒布的許多律令,都是有意識的傾向於積貧積弱之家,這讓他對朱由檢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他希望能有機會拜見這位仁慈的君主,當面向他脫帽致謝,感謝他對諸多與範秀爾家類似的貧困家庭伸出的援手。

在崇尚利益的歐洲,雖然他偶爾遇到過會有富人向乞丐施舍,但富人們那種高高在上、眼底藏著對窮人深深厭惡的表情卻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對這種施舍的感覺非常差,他認為高貴與低賤只是身份的不同,富人不該對窮人有人格上的歧視與羞辱。

歐洲諸多國家,不管是君主制還是共和制的政府,整日都在忙於從何處攫取利益,以謀求更多的領土和更高的政治地位,他們對於無數窮困人口的慘狀根本無動於衷。

反觀他身處的大明,耳聞目睹的各種慈善行為卻已成了尋常之事,尤其是方以智帶著他和其他歐洲人參觀了幾所養濟院後,絕大多數來到大明淘金的各種各樣的人才,都被大明朝廷這種兼濟天下的情懷所震撼和感動。

來到大明這八個月,是笛卡爾感覺一生中最充實也是最快樂的時光。

他所著的《解析幾何學》這本劃時代的曠世巨作,經過無數人的努力與探究,終於被翻譯成了漢字,並一次性刊印了一萬本,被用於理工學院部分學生的教材,而他也因此得到了兩千兩銀幣的稿費,並且隨著後續印刷數量的提升,他還會得到相對應的稿酬。

現在,他的另外兩部著作——《方法論》和《哲學原理》也正在被翻譯中,預計再過一年,這兩部著作都會刊印發行。

而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在《解析幾何學》刊印成功後,偉大的皇帝陛下特意下旨,將他和另外幾名有突出貢獻的普瓦捷大學的校友聘請為理工學院終身教授,然後禮部特意給幾人頒發了金燦燦的任命狀,這張類似於金箔制成的任命狀,被笛卡爾等人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

這可是能夠讓後代子孫驕傲和自豪的寶貝,是能夠世代傳下去的珍品。

讓笛卡爾更受感動的是,皇帝陛下已經下旨,皇家理工學院所聘請的人才,不管自己還是家人,只要生病,都會有太醫院禦醫親自上門診治,以此形式來讓大家更加安心的工作,不使其因瑣事而影響了正常的科研和教學工作。

歐洲人多年來已經形成了,不論做任何事,都是全憑個人自己去解決的習慣,盡管包括笛卡爾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某些方面有著極為突出的才能,但很多時候,他們不得不為生活中的瑣事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