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帶著文臣武將去靶場

辰時中,五軍都督府的一大幫左右都督也是前呼後擁的騎馬而至,大都督府大都督、太子太保、一品夫人秦良玉一馬當先行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則是祖大壽、楊國柱、左良玉、賀人龍等人。

朱由檢下旨重開五軍都督府的用意,便是想借機加強和樹立武將的權利與地位,在朝堂上形成文武相制的局面,不過這一舉措目前還未見到什麽明顯的成效。

兵部與五軍都督府的月度定期會商雖然不曾間斷,但多年來形成的文貴武賤的氛圍下,兵部堂官們顯然對與這般粗鄙武夫同堂論事不感興趣,每每都是擺著架子對祖大壽他們冷嘲熱諷,以至於最初的月度會商總是以冷場收尾。

武將們自然懂得皇帝是想用他們來制衡文臣,所以在渡過了最初看見文臣就不自覺的卑躬屈膝的狀態後,依仗著滅國的軍功,膽氣也逐漸大了起來。

最初幾次的月度會商,基本上是以兵部的堂官們輪番訓話的形式為主,武將們大都是低頭挨訓的節奏。

隨著彼此之間越來越熟悉,加上武將們也聽到些許傳聞,說是宮裏頭希望他們能夠在軍事方面大膽直言,從更權威的角度對多年來的官軍戰法進行剖析和解讀,以便能夠讓官軍找到更加先進的戰略和戰術後,在有人挑了頭的情況下,武將們也放平了心態,開始以戰場親歷者的姿態,對文臣們紙上談兵的做法進行了回擊。

隨著會商次數的增加,雙方的分歧也越來越大,彼此之間的態度也越來越強硬,場面也更加的火爆。

武將們雖然掉書袋不是文臣的對手,但論起罵人的本事,那可是文臣們拍馬也趕不上的。

各種直娘賊、入你先人之類的汙言穢語充斥整個會場,在罵的不過癮的情況下,某些大老粗甚至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動手,氣的兵部堂官們渾身直哆嗦,最後集體退場後進宮告狀,請求朱由檢下旨懲戒這群有辱斯文的粗鄙軍漢。

朱由檢在好言安撫兵部諸人後,也是下旨申飭了這群大老粗,並嚴厲告誡他們,會商是為了讓事情得出最好的解決方案,辯論可以,但決不允許罵人,再有違者直接廷杖,如此之後武將們才老實了下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朱由檢擡高武將地位的計劃終於得以初步實現,現在至少這些武將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有話不敢說,明明知道文臣們制訂的軍略有誤,但也只能把不滿憋在心裏。

爭論是促進事情向更好方向發展的必然過程,外行領導內行的弊端必須予以糾正。

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們與勇衛營武將的待遇一樣,也都是經過嚴密搜身後才獲準入內,親兵們則是全部留在場外,並且都被安置到離靶場大門很遠的地方去。

在值哨的錦衣校尉眼中,甭管你是多高的職銜,立下多大的功勞,這些統統都是屁,誰都沒有皇室一家重要。

巳時整,大群的錦衣衛大漢將軍穿著鮮艷的盔甲,打著各色各樣的旗幟,以坐騎顏色為準,一隊隊一列列催馬隆隆而來。

一隊隊或是純白、或是棗紅、或是赭黃等等顏色的戰馬以五騎為一排,以五十排為一隊,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像靶場湧來。

等到兩千馬隊前鋒過去,朱由檢乘坐的特制的大號四輪馬車,由六匹純白色的高頭大馬拖拽著緩緩而來,在他的車駕後面數十步的距離上,是以首輔溫體仁為首的內閣輔臣的車隊緊隨而行,再往後還是同樣的兩千馬隊護衛著。

這種儀仗是朱由檢穿越過來後第一次擺出來的,這也是在聽從了溫體仁、孫傳庭、盧象升等閣臣的建議後的刻意為之,為的就是在眾人面前顯示出皇家無與倫比的至高地位,讓文臣武將們在大感震撼的同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強烈地認同感和歸屬感。

後世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生活要有儀式感。

國慶大閱兵雖然花費巨多,但那種令人震撼的場面同樣會激發起廣大民眾強烈的歸屬感和愛國熱情。

天子護衛馬隊隆隆駛入空曠的靶場中,在朱由檢的車駕抵達大門時,值哨的錦衣校尉齊齊單膝跪下以軍禮迎候,當車駕駛到先到的武將們不遠處時,以秦良玉為首的一眾將領也是齊刷刷單膝跪地,昂首看向天子車駕,表達對皇帝的無上敬意。

在馬隊和車駕卷起的塵土落地後,頭戴烏紗折上巾、身穿藍色圓領窄袖便服的朱由檢從如樓般的車廂中露出身形,踩著樓梯下了車。

“臣等恭迎我皇聖駕!”

按照事先的準備,在秦良玉的帶領下,武將們保持著單膝跪地的軍姿,齊齊拱手過頂高聲呼喝道。

“免禮,平身!”

朱由檢微笑著溫聲道。

“臣等謝過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