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大明的武備要和別人形成代差

當朱由檢從朱慈烺口中得知了張定遠一家的狀況後也不禁苦笑起來。

自己對當下的大明還是缺少了具體的認知,很多政策太過大而化之,沒有根據具體情況制定更為詳細的政策,以至於國庫收入暴漲,但很多農戶卻沒有分享到改革的紅利。

類似於張定遠一家的情況在大明應該不在少數。

五口人,十畝田地,還要征繳三成賦稅,這樣的負擔對於他們來講太過沉重了。

在稍微思忖過後,朱由檢下達了新的旨意。

自崇禎十三年起,賦稅征繳每戶人均三畝一下不計免征,此人均不分老弱婦孺,將會全部囊括其中。

這項政策會使很多貧弱家庭的基本生存得到了強有力地保障,等於搬掉了一座壓在他們身上的大山,從此之後,他們將會呼吸的更加順暢,生存壓力驟然消失於無形。

就拿張定遠一家作為例子來講,人均三畝才開始起征,而他們家總共五口人,那就需要達到十五畝時才會計征,也就是說,張定遠們從明年夏收起,將不用再給朝廷繳納一粒米的賦稅了。

稅收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來調節和平衡,使弱勢群體享受到最起碼的生存權。

士紳一體納糧的實施,就等於讓這些豪門大戶承擔了弱勢群體應該享有的義務。

三五百斤的糧食或者同等價值的稅金,對於大戶們來說並不算什麽,但落在張定遠們的身上,可能就會讓他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旦遇上意外發生,這個家庭機會崩塌掉。

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就是為了讓更多鮮活的生命過的更好嗎?

不會有哪一家士紳大戶敢跳出來指責自己了。

南京事件的陰影會永久的印在他們的心上。

至於私下的詛咒和唾罵就隨意了,反正又聽不到。

後世不是有句名言嗎?

罵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敢當面罵就削你。

至於朱慈烺表現出來的對張定遠不加掩飾的好感,朱由檢並不在意。

自己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沒有因貪權而引發的變態心理和行為。

太子十三歲了,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班底了,施恩於人也是正常的手段。

不就是把張定遠一家移到皇莊安置嗎?

不就是安排禦醫給其父診治嗎?

不就是讓張定遠入國子監讀書嗎?

這都是良善之舉,也是值得稱贊的。

朱慈烺所做的這些舉動也正是自己希望他能做到的。

舉手之勞而已。

張定遠將來的前途如何,誰也無法現在就斷定。

不過依朱慈烺的描述來看,此子將來應該會有一番作為。

每一個成功的人,需要的是三分能力,六分運氣,外加一分貴人扶持,有了朱慈烺這個貴人,張定遠的一生注定不會平凡。

所謂的平凡,很多時候只是欠缺一個剛好適合你發揮的平台而已。

自己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

如果不是穿越到幾百年前這個萬人之上的位子,後世的自己一輩子也會像絕大多數人一樣,過著極為平凡而且糟心的日子。

每月拿著不高的薪水,遇到一個彼此相愛的女人,娶她為妻,然後生兒育女,會經常為車貸房貸發愁,時常會因為不能給妻兒以更好的生活而愧疚,會因為父母的逐漸老去而憂傷。

等到孩子大了,又會因為他(她)學業愁的掉頭發,更會為他(她)有早戀的傾向而發狂。

而孩子長大成人之後,將來也會重復著自己的人生軌跡,把自己平凡的人生再次演繹一遍。

細節會有不同,但劇情大致一樣。

在朱由檢的計劃中,再過五年,也就是到崇禎十七年時,將田地賦稅降到十一,算是對原先那段歷史上讓無數後人痛惜的那場天變的一次紀念吧。

甲申之變,神州陸沉。

皇帝殉國,華夏蒙難。

就為了那個散發覆面、左腳光著、右腳穿著紅鞋、未著龍袍、只穿著一件藍色常服的男人,為那個留下了“朕死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去朕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遺言的悲情皇帝,朱由檢也覺得應該用某種方式來向他致敬。

那可是位皇帝,雖然並不成功,但卻勇敢赴死的九五至尊。

他的遺憾已經由自己來彌補了,他的仇人正在被大明官軍追趕的猶如喪家之犬,他的宿敵已經退避到極寒之地,惶惶不可終日,如畫的江山還是屬於大明的。

至於全部取消農業稅的做法,短期來講並不現實。

大明的農稅占了整個稅收的近八成,在工商業沒有實現超越式發展的現在,取消了農稅等於自掘墳墓。

現在是七月末了,等到了年底的時候,整個稅收統計就會出爐,朱由檢估計,農稅的占比將會有所下降,工商業稅收將會比原來的一成多有較大幅度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