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不幹都不行了

“人手?有謝老在,還愁人手?就看謝老還有無豪氣,帶領大家大幹一場了!”

王鐸撚須微笑著目視謝啟光回道。

唐世濟少一琢磨頓時恍然。

謝啟光在南京兵部打混了二十余年,其中擔任左侍郎一職已有十余年,與原先南京諸衛都是熟悉無比。

雖說掌握南京兵權的一直是守備太監、守備勛臣、南京兵部尚書三人,但這三人其實絕大部分時間是不會下到各衛所去的,真正與這些衛所官校打交道的是下面具體辦差的兵部官吏。

而作為兵部左侍郎的謝啟光其實是隱藏著的實權派,南京下轄衛所的物資調運、餉銀劃撥、將官升遷等等一系列重要事項,都是繞不開謝啟光的,論起對衛所的實際掌控力,謝啟光是要遠勝於南京三巨頭的。

雖然朱由檢已經下旨裁撤了這些衛所,那些指揮使、同知、僉事等高管也由朝廷官軍變成了富家翁,但他們各自手下仍是養著不少原先軍中的精銳,以便能夠給南京的大佬們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至於衛所裁撤後的兵械,除了火銃弓箭重甲這些重器被運回北京外,其余刀槍之類的輕武器被下令就地銷毀,這過程中當然會被有心人偷偷摸摸藏起來不少。

“也罷!

事已至此,除卻如覺思所言之外,我等怕是別無退路了!”

謝啟光思忖半天,覺著王鐸的計策並沒有什麽漏洞,正在猶豫之時,徐文淵的一席話讓他下定了決心。

“稍後老夫回府之後,便會遣人知會相關將校前來府上宴飲。

這些人都是聽命南京兵部多年的老軍將,老夫對他們還是了解甚深,也是惡政受損較大之人,說動他們應無問題!”

謝啟光掃視了一圈屋內眾人,在看到幾人的面上都是一副期盼的神情後,謝啟光暗自點頭。

“謝老還需提防廠衛耳目為好!

此番大事能否功成,就全看謝老了!待將來事成之後,南京一帶當以謝老為尊!”

王鐸說罷率先向謝啟光拱手致意,其余三人也是有樣學樣,口稱拜托,齊齊向謝啟光拱手施禮。

謝啟光緩緩起身自恃一笑還了半禮後,舉步向屋外行去。

當日黃昏時分,數名身著謝府仆從衣衫的中年人先後進入府中,這幾人便是接到謝啟光暗中知會後趕來議事的原衛所主官。

“今日老夫將你等著急過來,是有要事相商,因此事事關重大,為防他人偵知,故特意要你等如此裝扮,委屈諸位了!”

謝府後宅書房內昏暗的燈光下,一身道袍的謝啟光坐正身子,沖著幾人微微拱手示意下後放下手臂。

“哎喲,部堂何須如此,我們可都是跟著部堂許多年之人,有事您言語一聲就可,何須如此多禮,實是折煞我等了!”

當先說話的田雄趕忙起身抱拳還禮,其余四人也是站起身來向謝啟光行禮表示當不起之意。

衛所雖然已經裁撤,但謝啟光畢竟是他們的老上司,就算致仕了但人脈和余威仍在,這些奉命前來的原大明軍將都是生活在南京,很多事還得指望著老上司看顧。

這次前來謝府的幾人分別是田雄、丘鉞、張傑、黃名、陳獻策等五人,原先各自統帥著金吾左右衛、府軍左右衛以及江淮衛,也都是正三品的武將,現在卻是與平民無異,雖然多年來積攢下大筆錢財田地,但心裏對朝廷卻是一直怨恨不已。

裁撤衛所等於剝奪了他們的官身,現在雖是地位比平民高了許多,可那趕得上過去有錢有權有人來的風光。

“不知部堂招我等前來有何事分派?是不是與這次朝廷惡政有關?”

五人中顯然是以田雄為主,在謝啟光擺手讓他們就坐後,依舊是田雄當先開口問道。

“要說當初與軍中時,老夫就看好田雄你們幾個,論起文韜武略,你等並不比他人相差多少,要是你等去北邊上的戰陣,現下也得擢到什麽大將軍之位。

可惜啊,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卻使英才用武之地,直讓些許小輩竊據軍中高位,此事思來便令人痛惜不已啊!”

謝啟光對這些粗人的心思那是最為熟知不過了,知道他們愛聽什麽,也知道拿什麽刺激他們。

在田雄問過之後,謝啟光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先裝出一副替田雄等人惋惜的樣子,以此來激起他們的怒火和鬥志。

果不其然,謝啟光一番裝模作樣之後,田雄等人的怨氣被成功的挑了起來,各人面上的憤恨之色顯露無比。

“部堂,我等都是出身於軍將之家,從小便習得一身武藝,一心等著朝廷驅使,可是萬萬沒想到一日之間便落到今日之田地,無事時想來,這心裏頭著實窩火的很!有時真是恨不得手持鋼刀,將那般狗賊首級剁下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