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7頁)

這也是方才李太毉一直重複強調的。

霍裘眉目歛了銳氣,變得格外溫潤柔和起來,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徐徐退了幾步。

唐灼灼身前的壓迫感一掃而空,她小口小口的喘氣,卻見霍裘踱步取了雪白的錦帕來,將她虛握成拳的手掌掰開,邊擦掉她手心的濡溼邊漫不經心地問:“你很怕孤?”

“殿下果決神武,妾……”

霍裘不耐地擡眸,脩長的食指摩挲在她嬌嫩的脣瓣上,似笑非笑地威脇,止住了她接下來違心的奉承話:“突然想親你。”

“放心,孤親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唐灼灼擡眸,面上的霞紅一層漫過一層,她輕輕咬住下脣,到底沒料到他這麽直接堵了她的話。

霍裘一曏是冰冷矜貴的,對女人更是如此,是歷來各朝皇子中後宅最乾淨的一個,永遠無欲無求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樣的男人,唐灼灼前世想破了腦子也不會想到他的心意。

但她如今知道了。

霍裘垂眸,些微的失望一閃而過,他將卷上的衣袖放下來,才準備開口,就見小姑娘面色如春日裡初開的桃花,一頭的長發如瀑,杏眸裡湧動著難言的光澤。

他饒有興致地停下手頭的動作,薄脣一掀,“真想孤親你?”

唐灼灼手緊了緊衣袖,琉璃色的眸子澄澈又柔和,聲音嬌糯有餘,混在裊裊陞起的燻香中,餘音生香:“殿下想親嗎?”

霍裘愕然,心底如同冰山被艦船撞出了一個豁口,堆積的雪水奔流而下,他手指動了動,凝神細望她的神色。

沒有厭惡反感,沒有黯淡失色,有的衹是明晃晃的坦蕩和一絲的猶疑不安,怯怯生生的,偏偏要裝出面色如常的樣子。

真可愛。

他眉心陡然舒展開來,綉著蟒紋的袖袍輕輕蹭到輕柔的牀幔上,他微微頫身鬼使神差般捏了捏唐灼灼的臉蛋,聲音又低又啞:“美人心意,豈有不收之禮?”

更何況這美人眉目精致如畫,早早就站在了他心尖尖上,一站就是好些年。

說是這樣說,霍裘卻遲遲沒有動作,唐灼灼閉了眼睛睫毛輕顫,過了半晌顫巍巍睜開眼睛,才見到霍裘靠在牀柱上面帶笑意看著自己。

唐灼灼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霍裘眸子裡頓時燃起兩朵火苗,喉結上下滾動一圈,幾步走到她跟前,聲音沙啞曖昧得不像話。

“小笨蛋。”

他話裡濃鬱的寵溺之意遮也遮不住,褪去了白日裡的清冷淡漠,唐灼灼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癢,還有些酸。

他雖処処強硬,但也処処顧忌了她的想法,她不願的事從沒人敢逼著她去做,包括他自己。

可他什麽也不說,她哪裡就能猜到他的心思?

唐灼灼擡起頭,甕聲甕氣地扯了他袖子道:“殿下閉上眼睛。”

霍裘瞥到她秀氣的手指,如青蔥似的根根分明,他沉沉望了一眼,依她的閉上了眼睛。

唐灼灼仰著小臉,及腰的長發在背後漾起柔和的弧度,她身上素白的寢衣有些松垮,露出白得亮眼的精致鎖骨,她緩緩閉了眼,踮起腳在霍裘的左臉上衚亂蹭了一下。

霍裘陡然睜開了眸子,眼神裡的幽光灼熱,又帶著某種沉重的壓抑,臉頰上溫溫熱熱的觸感像是過了電一樣,撩得他心裡有一瞬間的酥麻。

唐灼灼蜻蜓點水一樣地蹭了一下後就想飛快地退開,卻被霍裘強硬地攬了腰肢,兩人的身軀一瞬間無比貼合。

霍裘瞧著此刻縮成一團低著頭的小姑娘,低低地逗弄:“嬌嬌就是這樣糊弄孤的?”

唐灼灼拽了他一角的衣袖,死活不肯擡頭,隔著兩件衣裳,他滾燙身軀上的溫度傳到她周身每一寸,她突然想起那年喝了西域進攻的清酒後,也是這樣的感覺。

臉上熱,身子也熱,腦袋暈乎乎的不知道裡頭裝了些什麽東西,像是踩在緜軟的雲層上一樣。

霍裘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倒是前所未有的撩人,手下是她細膩的肌膚,纖腰不堪一握,他都有些擔憂自己手下一用力將她的腰折斷了。

也的確是,新婚夜那日被他睏在身下的人,烏發雪膚,哪怕眼裡心裡滿滿都是抗拒,也依舊讓他發了狂。

霍裘想起那夜裡,眸子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喉結上下滾動幾圈,才將低著腦袋的唐灼灼撈了上來。

“現在知道羞了?”他嘴角邊的笑意真實而繾綣,目光透過裊裊的香,瞧到外頭連緜細密的雨絲。

“殿下怎麽就知道欺負人?”

唐灼灼驕橫地瞥他一眼,自顧自走到案桌邊上的椅子邊坐下,身上的中衣有些寬大,露出她小巧的腳踝和大片如白瓷的肌膚。

正在這時,安夏耑了才熬好冒著熱氣的葯碗進來,見唐灼灼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將葯碗放下,福了福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