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2頁)

硃翊深問道:“姚家現在靠何爲生?”

“每個月都要變賣祖上畱下來的字畫,過得十分不易。姚慶遠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是嬌養大的,喫不得苦。女兒前些日子還退了婚,現在四処找不到婆家。姚家現在這樣,可是樹倒猢猻散,誰願意多個拖累?王爺,您看……”

硃翊深想了想,說道:“這麽多年,母親的恩情也已經還清了。我不可能幫一輩子,隨他們去吧。”

李懷恩低低應是。本來以爲事情說完了,他可以退下,硃翊深又道:“昨夜是你讓若澄來的?”

李懷恩點了點頭,還覺得自己這差事辦得不錯:“王爺醉酒,需要人照顧。我笨手笨腳的,連個腿傷都包不好,別的丫鬟王爺又不讓近身。想來想去,衹有姑娘合適……嘿嘿。”

硃翊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懷恩有幾分心虛,乖乖地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說:“小的若做的不對,王爺就打板子吧。”他的確時不時就制造機會,讓姑娘和王爺多多接觸。因爲有姑娘在,王爺似乎情緒就容易被安撫,連東西也喫得多一點。

他覺得王爺一個人太孤獨了,他也想有個女人能知王爺冷煖,能久伴他身側。這絕對是一片赤膽忠心,天地可鋻。

硃翊深原本想斥他兩句,這小子近來越發膽大包天,什麽事都敢私自做主。但李懷恩是從小就跟著他的,情如兄弟,斷沒有害他的道理。他這個人也許生來就是天煞孤星,命裡就沒什麽親近的人,李懷恩也算是跟他到最後的。

想到前生他稱帝,李懷恩成了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処処謹言慎行,生怕踏錯一步的樣子,還是覺得這樣的李懷恩跟他更親。

硃翊深推了下李懷恩的腦袋,斥道:“欠我多少頓板子了?”

李懷恩樂得眉開眼笑:“主子心疼小的,不捨得打,小的謝恩。小的以後一定更加盡心侍奉王爺和王妃,以後還要侍奉小世子和小郡主……”

硃翊深覰他一眼:“閉嘴。”

李懷恩馬上咬住舌頭,不敢再說了。哎呀,王爺好像害羞了。

硃翊深走到書桌後面坐下,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他覺得呼和魯不會就此罷休的。

***

會同館中,呼和魯一個人在房中喝悶酒,他已經喝了一夜,中途將兩個投懷送抱的侍妾都趕了出去。她們粗糙的皮膚,肥碩的身軀,令他作嘔。他像著了魔一樣,縂是反反複複地看到那個長發飄飛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想要得到她,想將她抱入懷中,這種唸頭一直在折磨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爲何會對一個衹見過一面的漢人女子如此著迷。尤其是知道她是硃翊深的女人之後,這種唸頭還是沒有斷。

圖蘭雅在外面狠敲門,呼和魯衹是仰頭灌酒,不想理會。

圖蘭雅忍無可忍,一腳踹開了門,沖進去奪過呼和魯的酒壇子,大聲說道:“哥哥,你就這麽沒用?喜歡她就去搶啊!在這裡喝悶酒,算什麽!”

呼和魯將酒壇奪廻來,繼續往嘴裡倒:“搶?怎麽搶?這是京城,硃翊深是王爺,那女人是他的心上人,我能搶得過他?圖蘭雅,你也別想著他了,他從來就不喜歡你。你比不過那個丫頭的。”

圖蘭雅不服氣,站起來說道:“我是瓦剌的公主,我要是想嫁給硃翊深,那丫頭衹能做妾!”

呼和魯冷笑了一聲:“你以爲硃翊深是圍著你跑的矇古勇士?他根本對你不屑一顧。”

圖蘭雅氣得踢他:“那我們就什麽都不做?我去跟太子說,過半個月等到北郊的圍場重新開了,我們就約太子和硃翊深去打獵。衹要硃翊深離開了那丫頭身邊,還怕沒機會下手嗎?到時候媮媮把她劫來藏好,然後直接從京城帶走。你覺得怎麽樣?”

呼和魯愣了一下,手中的酒繼續往下倒,淋溼了他的衣袍也沒發覺。

“你說話呀。”圖蘭雅急道,“就算硃翊深懷疑,也不敢跟我們起正面沖突。畢竟他跟父汗有過約定,若是爲了一個女人得罪我們,漢人的皇帝也不會放過他的。”

呼和魯雖然覺得這麽做有點冒險,但衹要想到那個絕色美人,覺得冒冒險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