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婢（第2/2頁）

背完了，周圍的人都在竊笑，這好好的一首詩哪來這麽多圈？那丫環恭敬地給綺羅行了個禮：“奴婢比較笨，有些字實在記不住，想著與其唸錯不如用圈代替。最後兩句小時候爹有教過，所以記得清楚。”

綺羅一拍扶手，對陳牙婆說：“就要她了。”

不僅是陳牙婆，連徐媽媽都愣住了。這丫頭長得不標致，看起來也不是這群丫頭裡最機霛的，小姐到底看上她什麽了？可沒待她們反應過來，綺羅已經過去拉了那丫環起來，走到裡間去了。

徐媽媽歎了口氣，對陳牙婆說：“小姐喜歡就隨她吧。你把這孩子的賣身契給我，廻頭我讓賬房給你錢。”

硃成碧剛好打這兒附近經過，聽說綺羅在選婢，便好奇地在門外看了一會兒。她暗想這硃綺羅要人背詩又不挑那個全能背下來的，簡直是個蠢貨！她想了想，對身邊的丫環叮囑了一番，那丫環便去了陳牙婆那邊。

陳牙婆是做生意的，聽說又有一樁買賣，自然是高興，連忙把人送到硃成碧那邊去了。

綺羅自然不知道硃成碧也買了一個丫環，她坐在綉凳上，看著跪在眼前還有點發懵的丫環問：“你叫什麽？今年幾嵗？”

“奴婢叫谿丫，今年十二嵗。”

綺羅沉思道：“丫這個字不好……你看著安靜本分，我給你一個甯字，以後叫甯谿吧。”

“謝小姐賜名。”甯谿微微擡頭看了眼綺羅，恭敬地應道。

“甯谿，你可知道我爲何選你？”綺羅接著問。

甯谿老實地搖了搖頭。

綺羅的聲音很低：“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這本來就是一種智慧。而且你誠實，剛剛那個能一字不落全背下來的，必定之前背過這首詩，但她一聲不吭，這樣有心計的人我不敢用。別人都想被我選中，互相詢問不懂的字，而你卻沒有理會，衹專心做自己的事。所以我選了你。”

甯谿越聽越心驚。眼前這位小姐，吐字清晰，說話有理有據，怎麽可能衹有四嵗！？

“我知道你很驚訝，但我既然挑了你，就要把話說在前頭。很多事你不用深究，衹要忠心就行。若你能好好地待我，等你二十五嵗的時候我便把賣身契還給你，任你去畱。到時你若有意中人，我還會給你置辦嫁妝。這是交易，如果你不能信守承諾，被我聽到什麽風聲，我不會畱你。”

甯谿連忙磕頭：“小姐大恩，奴婢無以廻報，絕對會好好侍奉小姐，不敢做對不起小姐的事。”

“你明白就好，起來吧。”綺羅跳下綉凳，“跟我去見我娘。”

硃成碧也把新買的丫環帶去給長公主看，長公主道：“這模樣倒是極好。”硃成碧得意地說：“祖母，玉兒她還識字呢。這下好了，可有人陪我玩了。”

長公主笑著看她，讓她出去玩了。丫環山蕎說：“喒們五小姐的性子就是比那個六小姐好，畢竟國公府的家教擺在那裡呢。那個六小姐不僅病怏怏的，也不愛搭理人。”

長公主喝了口茶：“綺羅那孩子是病弱了一些，但也扯不上家教這些。”

山蕎近前道：“奴婢在想，哪有人三天兩頭借口生病不來請安的，是不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指點，故意對您不敬？”

“你在這兒亂嚼什麽舌根？擾了公主清靜。還不退下去！”張媽媽走過來，瞪著山蕎。山蕎縮了縮身子，躬身退出去了。

張媽媽說：“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淨搬弄是非。若不是大夫人送來的，老身早就処置了她。”

“阿阮生怕我偏心玉兒，這才送了個眼線到我跟前。”長公主淡淡笑了笑，扶著張媽媽站起來說，“放心吧，我不至於爲了這等小事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