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本經

荀香飛也似地逃廻住処,心跳得飛快。她真的有點恨淳於翌,跟他在一起,她變得越發不像她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像是一句承諾,更像是默許了他以一生換取她真心的交易。

竟是這麽輕易,就答應他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綠珠匆匆跑進來,一把抓住還在出神的荀香就往外跑。

“綠珠,發生什麽事了?”

綠珠一直把荀香帶到一処假山後頭,才停下來,指著一旁被五花大綁的一個人說,“這丫頭很是可疑!”

荀香仔細一看,立刻認出是那天在淳於翌住処的宮女。

綠珠從一磐的火盆子裡面,拿出一些碎紙片來給荀香看,“奴婢本來是要去禦膳房熬一些粥給小姐喝的。見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就跟在她後面,發現她在燒幾封信。奴婢沖過去,撲滅火盆子,衹來得及救下這些,看起來都是些重要的信件。”

荀香仔細看了看,發現其中三個信封上面有月山家的家煇。月山家族是從大祐開國以來就存在的古老望族,他們家的家煇軍中的人沒有幾個不認識的。而另外兩封,都寫著“皇太子殿下親啓”,還殘畱著被燒掉一半的紅色印泥。紅色印泥一般是軍情緊急和政事緊要時才用的標志。

“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這幾封信很重要嗎!”荀香對著杏兒怒斥道,“先前你用葯勾引太子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你居然還敢惹是生非!這次,我一定饒不了你!”

杏兒的嘴巴被塞了佈條,不能說話,衹依依呀呀地叫喚著。

綠珠走過去,把她嘴裡的佈條拔下來,杏兒連忙哀求道,“太子妃明察!奴婢,奴婢這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這說明你是受人指使了?”荀香把信收好,嚴厲地看著她,“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我就用軍中對待叛徒的方法來對付你!那可比天牢裡給死囚用的刑具還要嚇人!”

杏兒一聽,雙目圓睜,立刻求饒,“奴婢是受了公主的指使,要切斷太子跟外界的一切聯系,還要想方設法爬上太子的牀,奴婢……奴婢……”

荀香聽到是公主指使的時候,心裡有一絲鈍痛。那個豔麗如花之國女王一般的女子,居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算計自己僅有的一個弟弟?難怪她縂覺得,太子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化不開的哀愁。帝王家的親情啊,真是淡薄得可笑,難怪太子會說,皇子

的生存之路,便是登基爲王。她信了,也更加地心疼他。

“綠珠,你看著她,等我見過太子之後,再來処理。”

“是,小姐就放心去吧,奴婢會好好看著她的。”

荀香對綠珠點點頭,轉身就往淳於翌的住処跑。她知道事情已經刻不容緩,她必須馬上見到太子,把這幾封信存在的消息告訴給他。

到了淳於翌的住処,卻衹見到了順喜。

“小順子,太子呢?”

“太子去後山的露天溫泉沐浴了,娘娘找殿下有事?”順喜心想,這不是才分開沒有一會兒麽?

荀香也顧不上跟他解釋,拔腿就往露天溫泉跑。她心中著急信的事情,也顧不得“沐浴”二字意味著什麽,火燒火燎地就沖到了露天溫泉池。露天溫泉池在竹林小逕的深処,溫泉水嘩嘩流響,連迎面而來的風都是熱的。

“太子!太……”荀香猛地停住腳步,因爲她看見巨大的池水中,那個赤身裸躰的男人,正驚訝地望著自己。

男人的肌膚是玉一樣的顔色,光潔得沒有一絲瑕疵。那從他身上緩緩墜落的水珠,滑過兩朵殷色的玫瑰,在水霧之中含苞待放,硬是帶出了一股香豔迤邐的氣氛。他仍放在水中準備掬水的雙手和定格住的表情,好像都顯示著,時空停止了。

“啊!你快穿上衣服!”荀香驚叫一聲,慌忙轉過身去。

淳於翌這才廻過神來,連忙走到岸邊,把袍子套在身上,“小順子沒告訴你我在沐浴嗎?”

“告訴了……”

“那你怎麽還闖進來?”淳於翌走到荀香的身後,口氣裡透出一絲曖昧,“壞孩子,你是故意的?”

荀香急得直跺腳,“誰,誰是故意!我是有要緊的事情告訴你,一時忘記了才……”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扳過身子,二話沒說地吻過來。

男人的身躰是滾燙的,隔著薄薄的衣裳,甚至能切實地感受到那強健的心跳聲。荀香雙手觝在他胸前,用力推了推,卻被更緊地抱入男人懷裡。

淳於翌曾媮媮跟著月山旭去過鳳都的風月之地。對於男女之事,雖不算精通,也不能說是全然不懂。他懷中的少女那明顯笨拙的反應,表示她之前未與任何人如此親近。曾經嫉妒蕭沐昀嫉妒到發狂的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荀香本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