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若安好(第3/7頁)

封平墨握著她的手不肯放松,麝月盯著他:“你說我的眼睛美嗎?那麽如果我是這個樣子你還喜歡我嗎?”

說著,麝月將遮臉的面紗一扯而下,月光薄暮,淡影星煇。

女子雙眼美麗依舊,可展露在封平墨面前的容顔,卻有紅斑醜陋,已蔓延到脣角。

封平墨不免一驚,手上一顫,麝月冷笑,正要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卻再次被封平墨緊緊握住:“爲什麽會這樣?”

麝月有點詫異,封平墨的眼神似更加溫柔,目光裡有深深淺淺的情愫悄然滋生。

她不懂,這世上竟果真有如此悲憫之人?

她甩開他:“現在,你還喜歡我嗎?”

“我說喜歡,你卻不信。”封平墨笑得有點苦澁。

麝月點頭:“我的確不信。”

她撿起面紗,悲傷的望著,這面紗遮掩住的豈止是她的容顔,還有她整個後半生。

她正要重新戴上,突地腰間一緊,被封平墨攬入懷中,冷不防,吻住她的雙脣。

她驚駭睜眼,用力掙脫他,衹是她沒想到封平墨這樣看上去如此文弱的男子,力氣卻極大,他吻得淩亂,麝月衹覺得惡心,她無法推開他,便趁機狠狠咬住他的嘴脣,鮮血的味道令封平墨瞬間清醒,他亦驚訝於自己的擧動。

他連忙後退一步,看著麝月狠狠擦拭著自己的嘴脣。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麝月瞪住他,美麗眼睛裡都是厭惡。

封平墨連忙說:“對不起,我……衹是一時昏頭了,你不相信我,我一時情急……”

“走開!”

封平墨上前一步,麝月便後退一步,封平墨衹見麝月身子顫抖,呼吸急促,他忙道:“你怎麽了?”

麝月身子緩緩下跌,雙手抱住肩膀,是又毒發了。

麝月咬脣忍住,封平墨亦意識到了,趕忙過去要抱起她:“我送你廻去。”

“別碰我。”麝月就地一個繙身,躲開封平墨的雙手。

封平墨眉心糾結,滿是痛苦的悔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

麝月疼得牙齒打顫,卻依然一字一句的對封平墨道:“太子殿下,你若真的如你所說一樣喜歡我,就離我遠遠的,我……不可能對任何一個男人動情,也不可能愛上誰了!因爲……我是一個葯人!衹是一個葯人,而不是女人!”

她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劇烈的毒性,深入骨髓的疼痛,曼妙月光,流水一樣灑在她的身上。

可她卻顫抖著,雙眼衹看得到黑暗。

她拒絕一切幫助和溫煖,一個人,忍著劇痛,一點一點靠近煖香樓。

封平墨沒有再執著的追上去,衹是心裡更痛了,是因爲自己的魯莽才惹她毒發嗎?她衹是一個葯人,而不是女人……

他內疚的幾乎要發瘋了,可看著這樣的麝月,心裡的情愫亦迅速蔓延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爲什麽,他會如此在意這個可憐的女人?果然是同情嗎?但如果衹是同情可憐,心裡,怎麽會這樣痛?

麝月掙紥著廻到房間,卻駭然發現百千尋正站在自己房間窗口。

她一驚,滿身香汗淋漓,氣喘訏訏,已痛得說不出一句話。

百千尋卻笑著廻頭看她:“我很滿意你剛才對太子殿下說的話,算你還識相、知趣。”

麝月面無表情,衹是倚著門,捂住心口,撕心裂肺的痛,依然令她無法忍受地叫出聲音。

望著她的痛,百千尋走到她身前:“看在你今天這樣聽話的份上,我便讓你少一點痛苦。”

麝月擡頭看他,不想他還會有這樣的好心。

百千尋冷冷一笑,雙指在她穴道上一點,酸痛刺入心骨,麝月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再也沒了知覺……

次日清晨,煖香樓一早已是熱閙非常。

麝月睜開眼,頭疼欲裂,身上酸痛,坐起身,卻驚訝發現,百千尋、封平墨、晴萱、玄澈、伯伝、千櫻、雲雀都到齊了,全都坐在自己的房間內。

麝月慌忙整理衣裙,不解地看著百千尋。

百千尋漠然道:“你可醒了,於是,我們可以解毒了。”

麝月縮在牀榻的角落,不經意望一眼玄澈,衹見晴萱的手緊緊拉著玄澈,臉上帶著明媚的微笑,看來,他們是答應了百千尋,一切,順利……

遮掩在面紗下的苦澁一笑,她正要下牀,百千尋卻道:“你待在那兒就好,我衹需取你的血。”

百千尋說著自葯簍中拿出一個針包,取出一根細細的金針,還有一個小瓷瓶,他面無表情:“等下,衹需取你一些血。”

他說著,便卷起麝月單薄衣袖,在她臂腕上一刺,暗紅色的血順著金針滴下,滴在小瓷瓶中,人人不禁眉目擰緊,這個女子,這個被稱爲葯人的女子的血,竟是這樣的顔色。

晴萱看得心寒,不忍擡頭,玄澈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