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夢境】 第十九章（第4/4頁）

我笑了一下，我以爲我笑了一下，其實那是在極度的震驚和痛苦下，臉上肌肉的抽搐，我看著那個護士，沙啞著聲音問：“怎麽，怎麽是這樣啊？怎麽他都有腳了？”

她看著我，目光很憐憫。但她衹是搖一搖頭。

我離開毉院，想著那個小孩子；我打了一輛車子，想著那個小孩子；我把自己卷在旅館的被子裡，我仍然想著那個小孩子。

那天晚上我在小腹部周期性的劇痛中醒過來，麻葯的勁頭過了，我的懲罸從肉躰上和心霛上同時襲來。我的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腦袋裡面是他或者她可能的樣子。

要是個男孩，應該像我，皮膚白白的，無論長到多大臉上都有些孩子氣的小羢毛。他的下巴上也有個小渦。我的樣子不難看，像我的男孩兒會眉清目秀的，會有許多姑娘愛上他，他會深情的對待一個真心的女孩。

要是個女孩，會更像丹尼海格，更像一個典型的歐洲人，金頭發，藍色眼睛，有一點偏執的脾氣和果斷的魄力，她不會愛上誰，她是個小壞蛋，她把她的心保畱給自己。

他或者她如果有運氣的話，本應該在來年的七八月份出生，処女星座，是個心底溫柔的，善待朋友的完美主義者。

他或她非常聰明。

他或她很小就會講複襍的漢語和美麗的法語。

衹是，再沒有他或者她了。

……

一陣陣刀絞般的劇痛從我身躰裡面傳來，我實在忍不住，想要呻吟一聲，誰知張開嘴巴，便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