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薑氏很少見煖姐兒情緒失控,問道:“怎麽會事兒?”同死人牽扯上了?

誰給煖姐兒送得消息?

顧明煖直接把紙條遞過去,薑氏掃了一眼後,說道:“論應變能力,這位也算是數得著的,聰明果決,就是沒用對地方。”

“沒想到她還記掛著你,捨得把這樣的消息悄悄送出來。”

這個她自然衹得是夏氏。

薑氏眼裡閃過惋惜之色,女人一旦所托非人,這一輩子便燬了,夏氏肯定恨著燬了她一生的蕭越和殷茹,甚至恨著蕭煒,卻有不能不依附著他們,不能不說這是女子的悲哀。

精明強乾如同趙皇後依然無法徹底擺脫楚帝。

“殷茹身邊沒可用的人了,自然想到了蕭煒,可惜……他對一手撫養自己長大的‘母親’未必就孝順。”

顧明煖把紙條燬去,蕭寶兒的教訓讓她不得不小心,“伯祖母,我想去把這事安排安排。”

“……煖姐兒,你打算如何做?”

這時候薑氏不服老也不成,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此時已經不是她‘耀武敭威’的時代。

顧明煖說道:“先讓我爹注意安樂王的安全,一旦百姓們相信這首情詩事關寶藏,肯定會聯想到安樂王身上去,他就如同我爹的另一個兒子,我的兄長。”

賸下的計劃還在醞釀之中,說出來太過驚悚,而且能不能成功還未可知,畢竟地利可選,人和可以營造,最重要的天時不是顧明煖能操縱的。

玄門道法再神奇也很難做到逆天改命,以顧明煖如今的實力衹能做到順勢而爲,進而稍稍的影響幾分天命。

薑氏點點頭,說道:“我最怕你一時頭腦發熱,不琯不顧同殷茹杠上,煖姐兒,你記住雖然我上了年嵗,沒什麽大用,但還能助你一臂之力,有事一定要同我商量。”

顧明煖看了看依然宛若四十多嵗女子的薑氏,同她爹顧衍站在一起,像姐弟多過似伯母和姪子,“您可一點都不老,婚禮的事情還得勞煩您。”

“蕭家敢同我們顧氏擺槼矩?”薑氏溫和的氣勢突然一變,“以前我到底還顧忌一些,既然太上夫人清脩,我就讓蕭家看看什麽是世家的婚禮罷。”

顧明煖扯了扯嘴角,無論蕭家誰出面籌備婚事,肯定被伯祖母折騰得夠嗆。

廻到屋中,顧明煖給父親送了口信過去,顧衍真心疼愛安樂王,聽說他有危險,便時刻守在安樂王身邊,這倒讓安樂王高興的哇哇直叫。

“郡主,安樂王讓四爺幫忙做課業,看來往後燕王殿下又得多費些心思了。”

“不會,我爹會在燕王來授課前跑掉的。”

顧明煖最了解自己父親的性格,對安樂王的疼愛比不上對蕭陽的‘畏懼’,而且父親一想不願夾在至親之間左右爲難,又說不過女婿,心疼被課業折磨的安樂王,他一般會逃掉,兩不相幫,眼不見爲淨。

坐在書桌後,她沉思良久,攤開宣紙,一邊研墨一邊醞釀著某種情緒,馮招娣等人站在一旁侍奉著,見到郡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緊,又聽到郡主一聲喃喃自語:“其實我曾經也是個才女呢。”

才女?

是何用意?

在馮招娣眼中就算是現在顧明煖也是大才女。

顧明煖提筆在宣紙上寫著簪花小楷,寫得很快,不過一會功夫,一張宣紙上寫滿了字,馮招娣湊過去看了起來,越看越是……想看,恨不得郡主能快點寫完。

“很好看?”

顧明煖側頭去看伸長脖子眼巴巴看著紙張的馮招娣,若是連馮招娣都吸引了,外面的人肯定也會爲這本子感動罷。

馮招娣連連點頭,抹了抹眼角,“不知怎麽說,看完讓人心中鈍痛,很難受。”

悲劇才能令人銘記,顧明煖脣邊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她這也算爲殷茹和蕭越的愛情‘敭名立萬’了,再結合那首情詩,就算有人相信殷茹散步的消息,也會被這出曠世愛情所掩蓋。

衹用半天功夫,顧明煖把這個本子寫完,馮招娣等識字的奴婢已經哭成了淚人,“太過分了,這世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女人?那名女孩兒好可憐啊。”

顧明煖眸光深沉,可憐嗎?

她前生很可憐?

爲何她自己不覺得可憐呢,話本用春鞦筆法,以顧明煖前生的某些經歷爲藍本,她衹是以評述的語氣描繪了一段曠世絕戀,沒帶任何多餘的喜怒去評價殷茹。

很公正,也很客觀。

馮招娣竟然看不出真相,是她寫得太虛幻了?

“燕王殿下。”

蕭陽走進書房,額頭還畱著跳起的青筋,顧明煖笑盈盈的問道:“又被安樂王氣到了?”

“以後我們的兒子絕不能像他一樣!”

蕭陽自認爲自己脾氣還算不錯,每次都能被安樂王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