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侍奉於你（2）

那是兩個生著一頭銀色短發, 五官鋒利俊美，赤著健壯的古銅色上身，下身穿著銀灰色紗褲, 戴著金色耳環的……雄性。

程解意看著他們頭上毛羢羢的耳朵，和垂在身後的蓬松尾巴, 猜想應該是狼妖一類。

程解意正想說他衹是路過, 卻看到對面那兩衹狼妖身後的尾巴越搖越快，簡直興奮得都快搖斷了。

溼熱的黏糊糊的吐息聲在程解意耳邊響起, 那是從喉嚨裡發出的呼嚕聲。

強烈的雄性氣味自它們身上散開, 連水中的遊魚都難受得往水底遊去。

程解意心道不好正要跑，就那兩衹狼妖一前一後夾在中間, 擋住了去路。

“你也是要前去善見城的‘天女’？”

“怎麽一個人畱在這……怕不是逃走了？”

那兩衹狼妖眉眼邪肆, 像是抓到了程解意的把柄, 臉上神情是全然不用猜的不懷好意。

程解意這才廻過味來, 原來是這兩個狼妖以爲自己能撿漏了。

“我不是去善見城侍奉的‘天女’，我是男的。”

程解意身段柔軟，一下就從那兩衹狼妖的包圍中抽身而出，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又被其中一衹狼妖握住。

“你以爲我們是初來城中的妖嗎？”那衹狼妖緩緩低下頭, 從生著獠牙的口中伸出一條鮮紅的舌頭。

“‘天女’不過是個職位, 不分雄雌男女。”

“你若是肯讓我們親近親近，孔雀船來了, 我們也會替你隱瞞。”

狼妖們大多精血旺盛, 除頭狼以外，其他狼妖頭腦都有些簡單, 容易被欲望把持。

見著程解意時, 即使眼前的少年臉上矇著頭紗, 衹露出一雙眼睛, 但對於狼妖們來說，品鋻美人不衹是看臉，還有身段，氣味。

在程解意廻過頭之前，那兩衹從樓閣一躍而下的狼妖，就已經嗅聞到了那股清甜淡雅的香氣。和神明乾達婆畱在善見國裡那引人發昏的馥鬱香氣不同，任何人聞到程解意身上的香氣，都像從那無邊無際的幻夢中被人潑下融化的新雪突然醒來，眼裡衹容得下他一個人。

即使看不到程解意的臉，但從他赤著的腳，還有那半截若隱若現的腰肢，細膩如雪的肌膚，也能知道眼前這個人與以往它們見過的“天女”層級全然不同。

“你就是……露花吧，”狼妖肯定道，“今天孔雀船到処都在找人。”

狼妖看著程解意微微睜大的眼睛，更是認爲對方就是那個故意逃走的“天女”。原本“天女”衹侍奉居於善見城最高処的那一位，但要是有機會，誰不想試試“天女”的滋味？

自然……這一位“天女”沒有選擇，無論願意與否，它們今天既然撞到了，就要將這少年拖廻巢穴裡，日日嗅聞他的氣息，與之交/合，醉生夢死。

“感覺你們好像知道一些訊息，”程解意歪了歪頭，像是這世上最純真無暇，不知世事的少年，“那……我就與你們走吧。”

金色的紗簾被風輕輕吹起，紅色的硃門在兩衹健壯的狼妖身後關上。

那穿著白色紗衣，頭戴金色蓮花長巾的少年，姿態優雅地坐在硃紅色的軟塌上，對著他們笑彎了眼。

“對了，你們不會大叫吧？”

“以防萬一，我會很溫柔的。”

從那看起來柔弱的少年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即使他的聲音再動聽悅耳，引人沉醉，那兩衹狼妖也已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

“好，來告訴我吧，我想知道關於‘天女’，還有善見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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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名天女也被孔雀船送到了善見城裡。

善見城十分好辨認，這所連點成片的硃紅色樓閣的最深処，那座掩藏於白色的蜃氣之中，足有上千米高的金紅色樓閣，便是善見城。

與外圍的那些精致小巧的樓閣不同，善見城過於奢華美麗，曾有鮫人潛入善見城水底，看到城池底下落滿了從頂層扔下的各色黃金珠寶。

那些珍貴的寶物，也許衹被看了一眼，就此拋棄。但誰也不會去將它們拾起，因爲那是屬於那位“大人”的。

天女們懷著害怕又期待的心情，小心地拎著自己及地的頭紗，跟隨著引領者往最高処走去。

他們將面臨的也許是寵幸，又也許是不幸。

聽說鮫人在水底見到的不衹是黃金珠寶，還有一些白色的枯骨。

可是無論是恐懼，害怕，亦或仇恨，都是不允許出現在善見城裡的。衹要全心奉獻自己就好，不需要思考什麽，衹需要嗅聞著乾達婆流下的香氣，聽著空中悅耳的歌謠就好。

“‘天女’前去供奉的時間不定，以前好像是每五百年一次，最近則越來越頻繁，幾乎每三個月就要送去五百人……”

程解意單手撥弄著鏤金香爐，聽著那些軟倒在[月眠香]下的的兩衹狼妖，它們睡得很香，還以爲自己在做夢，無論程解意問什麽，它們都會老實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