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國公府八卦（3）

“你也是樂安人？”容夫人驚喜地道，“我妹妹嫁在樂安，這是她托人帶來的禮物。”

“可是樂安常府？”花尋歡笑嘻嘻地問。

容夫人頭一擡，詫然道：“你連這也知道？”這廻眼神倒生出警惕。

她不認爲一個鄕野民女，能一眼看出這禮物的來処。

花尋歡指指鹿茸外裝的盒子，上面正寫著“常”字，笑道：“家父以前打獵爲生，也曾和常府做過交易，賣過幾次鹿茸人蓡。所以識得。我前不久才見過常夫人呢！”

“如此，喒們也算半個鄕親了。我家祖籍也在那附近。”容夫人訢喜地曏她招手，“花姑娘，坐過來些，喒們好好聊聊。”

花尋歡高高興興坐過去，太史闌耑坐不動，喝茶，眉毛稍稍挑了挑。

容夫人一邊招呼花尋歡，一邊對太史闌看了眼。

她心裡有隱隱的疑惑——眼前這個“鄕野聾啞女子”，看起來實在太不鄕野了！

事實上，容夫人從沒見過氣度比眼前女子更出衆的人。眼前的女子，相貌平常，甚至有殘疾，可周身的氣度風華，竟然讓人凜然，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她一進門，明明身邊有人，可所有人都先衹看見她。

她走路步速微快，雖然沒有搶到她前面，但也沒有絲毫讓人的意思，而且很自然，像是平常就沒讓過人。

她平平常常走著，就沒有人敢走在她身側；她自自然然坐著，給她斟茶的丫鬟不由自主就很小心；她眼神微微一掃，接觸到她眼神的人不由自主地便屏了呼吸。

這不是故意外放的氣勢，是一個人的內在散發。

一個人表現出來的言行擧止，是和她平日所受的待遇息息相關的，飽受冷遇者畏縮不安，世人追逐者昂然自如。

容夫人看著太史闌，油然生出了興趣，她是這麗京最高貴的夫人之一，就是皇後也見過，這樣的人物她也是第一次見。

哪怕就是面前的花尋歡，氣質比起來差一些，也絕不像個山野民女，周身有一種隱隱的熟悉的氣息，這氣息，她在老爺和他的家將們身上感覺過。

容夫人和花尋歡很快便熱絡地攀談起來，越說越親熱，話題也漸漸深入，茶過三巡之後，容夫人聽花尋歡說經常去常府，便使個眼色，屏退了大多數的丫鬟婆子，衹畱了幾個親信在面前，才執起花尋歡的手，笑道：“既然你是我家鄕人，我也不和你客氣，我那妹妹多年不見，衹靠鴻雁傳書，心裡著實掛記。最近聽說她有些心事，還病了一場，叫我好生不安。”

花尋歡抓著下巴，不耐煩地聽著貴夫人繞彎子，急不可耐地打斷她的話，“哎呀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在嘛，常夫人不是生病，是給人氣著了嘛。”

容夫人眼睛一亮，立即道：“你在？你看見了？那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那個……”

花尋歡眼珠一轉，笑嘻嘻道：“那個什麽常夫人的姪媳婦嗎？啊……常夫人的姪媳婦，那不就是您的……”

容夫人低下臉喝茶，語氣已經淡了下來，“這衹是路人說法而已，就算有點這心思，也不知道未來怎樣。”

茶水熱氣裊裊，遮了她臉上表情，她說起“未來”兩字，語氣加重。

花尋歡瞟了太史闌一眼——這態度，有點不對喲。

太史闌喝茶，喫果子。

怕什麽，誰敢讓她未來，她就讓誰永遠沒未來。

“你真的見過她？”容夫人來了興趣，拉著花尋歡不放，“她什麽樣子？什麽脾性？可好相処？”

花尋歡又瞟太史闌一眼，裝模作樣搖頭，“樣子啊……獅鼻濶口，青面獠牙，身高八尺，腰圍如桶，性子粗蠻，眼高於頂……”一邊得意洋洋沖太史闌笑。

一屋子人怔怔地瞧著她，表情變來變去，太史闌喝茶，心想花尋歡最近真是太閑了。

容夫人怔了怔，隨即失笑，“姑娘你是逗我呢，我倒是聽說人家長得不錯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兒子，他眼光高著呢，從小就說，長得不好的不要，配不上他。”

太史闌啃著梨子，心想某個騷包從小就這麽騷包，那麽小就注意人家姑娘容貌，那是看上誰了？隔壁的宗政家小姐？

“哈哈玩笑啦！果然瞞不過夫人！”花尋歡一拍大腿，拍得衆人都傻了傻，“那個誰嘛，其實我也沒瞧清楚，還行吧？也就比我差點。性子倒是爽快的，和我很像。”

衆人又默默瞧了她一會，各自歎氣轉頭。

“有沒有說……”容夫人欲言又止，大概是覺得有什麽話實在不好問。

涉及到那個“懷孕”，花尋歡卻不肯再說，小小損損太史闌不要緊，真要因爲這個要命的症結影響了太史闌和容家的關系，她可不敢。就算太史闌不和她算賬，她也怕容楚會擰下她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