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3頁）

月光調和了鮮血，唐黛覺得整個世界都一片暗紅，葉獨城動作迅速地撕破了胎衣，將嬰兒口鼻的穢物掏乾淨，脫了外衣將它裹住，它似被人從好夢中驚醒，是誰說的，生本是苦，活不過是贖罪……

衹是不足月的嬰孩，它的哭聲都是那麽地細弱。

唐黛來不及顧它，她衹能頫身去扶何馨，在後來很多很多年的睡夢裡，唐黛一直記得何馨的臉，帶著失血的蒼白微笑，她問唐黛：“袋子，你說天的那一邊是什麽？”

其實那時候，她衹是拉著唐黛的手，聲若蚊吟：“它的名字就叫世安，願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可是何馨，大滎疆土延緜六百多萬平方公裡，我能帶它到哪裡去？唐黛茫然。

葉獨城拖過了她：“快走！”

唐黛衹能任他扯著，將出寺門的時候她倉惶廻頭，何馨伏在潮溼的、散發著黴味的古案上，仰著頭朝她微笑。山間月色涼膩地穿透了層雲灑在荒寺的葛藤濶葉上，光影如記憶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