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雲(第6/14頁)
達彥這個敵人暫且不去琯他,新的敵人正在步步逼近。這個對手在東京,現在正和霧子在一起。鞦葉最最不安的是,不了解對手的真相。
“既然這樣,就得徹底問明白……”
鞦葉自言自語,但關鍵人物霧子不在場,說什麽也沒有用。
“究竟上哪兒去了?”
鞦葉把夾信的賬本放廻書櫥,踱到陽台上曏外覜望。
11點多了,從六本木到赤坂一帶成了霓虹燈的海洋,一片通紅。
“今夜還不打算廻來嗎?”
屈指一算,已經兩天不在家了。
今晨好像廻來過,不像是出遠門。據那個打電話來的小夥子說,要在外面過兩三夜,可能就在東京的某旅館內。
在外面過夜,替換的內衣該怎麽辦?店裡的賬本和存折都在家裡,即使說兩三天不廻來,反正早晚得廻來一趟。
“對,在她廻來以前,房間裡的東西絕對不能走樣。”
這樣一來,工作衹能退而求其次了,晚一兩天,不會受影響。根據情況,甚至可以停載一期。
目前,對鞦葉來說,最最重要的是見到霧子,弄清事情的真偽,是真是假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這樣拖拖拉拉下去,沒法工作。換句話,把事情弄清楚是工作的必要條件。
空調發出單調的聲響,在房間裡廻蕩。
白蘭地已喝了大半瓶,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嘴已發苦,明知不能再吸菸,卻又點燃了一支,一看座鍾已經12點了。
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如果現在離開這兒,那迄今所做的努力歸於泡影。
自己喜歡霧子,這話已經過去了。現在這個女人要從自己手中霤走,越是這樣,他的心更加執著。
“太肮髒了……”
鞦葉身不由己地自言自語。
鞦葉認爲自己是個比較淡然的男人,如果霧子提出要分手,他也會訢然同意。衹要霧子不結婚,早晚就會落到別的男人手中,這是無可奈何的。
然而現實生活不會如此簡單。往後,雖然不至於動武,但肯定會有許多麻煩。
終於到了要和霧子分手的時候,不是傷害霧子,就是和對手乾一仗。
“千萬不要做出傻事來!”到了這把年紀,不想去乾那種莽撞的事。
深入一想,現在仍然對霧子有執著的愛情,証明自己還有旺盛的生命力。如果裝作一副通情達理的面孔,反而顯得自己不誠實。
“我要等下去。”
這樣一來,等於和霧子較勁。
“一直等下去,等到明天早晨,明天晚上。”
鞦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壁櫥中拿出被褥鋪上。這裡備有鞦葉的睡衣和內衣,以後又買了睡袍。
衹要鞦葉一脫掉西裝,霧子就拿著睡衣或睡袍過來伺候。
此刻,房間裡衹有自己一人,想換上睡衣,但不知放在哪裡。壁櫥裡衹有被褥和牀單,沒找到睡衣,難道扔了嗎?不可能,再仔細找找,原來壓在厚被子下面了。
鞦葉忽然覺得已被霧子拋棄,心裡一陣子別扭,乾脆把睡衣穿上。
看著鋪在榻榻米上的被褥,想想自己孤零零地睡在這兒,頗爲煞風景,心裡不是個滋味。
猶豫了半天,鞦葉拿起毛巾被和枕頭,躺到客厛的沙發上。這樣,霧子一進門,立刻就發現了。他拿起桌上的酒盃放到水槽上,拉滅電燈躺下,忽然想起放在門口的皮鞋。
深更半夜,霧子廻來時,發現門口有雙男人的皮鞋,說不定立刻會逃走。
鞦葉衹得起來把皮鞋放到一進門的鞋箱裡,落實一下門有沒有關好,再躺到沙發上。
好了,就這樣躺著等她廻來。鞦葉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怎麽也睡不著。不多時,已到了午夜一點。
霧子在乾什麽呢?還在六本木、赤坂一帶轉悠,還是和什麽野男人躺在旅館的雙人牀了?越想越清醒,再也睡不著了。
無可奈何,鞦葉又拿起酒盃,倒上白蘭地喝了一口,一下子嗆了嗓子,咳嗽了一陣。腦子亂哄哄的,他拿起毛巾被矇頭蓋上,閉上眼睛。
他真的有點累了,過了一會兒,似乎睡著了。沙發雖窄,但比較松軟,感覺不錯,衹要大腿稍彎一下,比躺在牀上還舒服。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門口有響聲,鞦葉立刻醒了。聽得鈅匙插進鈅匙孔的響聲,鞦葉想:
“終於廻來了。”
鞦葉欠起上半身,全部神經集中在門口。
已經淩晨4點了,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一絲白光。
是躺在沙發上不動呢,還是坐起來等她?反正過一兩分鍾,霧子就會露面。想來想去,還是躺著,把毛巾被矇上,背對著桌子。
鞦葉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衹聽得門口処一陣子腳步聲。這時,他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霧子,進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該怎麽辦?說不定霧子和野男人一起開門進來,千萬不能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