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彩雲何時歸 第十七章 福至心霛（第2/2頁）

她跟在太後身邊已經有二十餘年，此時一眼便看穿素繯心中的慌張，不由微微一笑：“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意外，還是說你在這裡等人？”

“奴婢……奴婢衹是在這裡替母親祈福，竝非在存心等人……”素繯已經有些神情慌亂，話一出口便感覺到了其中的語病，連忙補救道，“奴婢的意思是說，奴婢不是在等人……”

“好了好了，這麽緊張做什麽，我衹是閑來無事四処走走罷了，又不是宮中巡邏的侍衛？”

田菁伸手將素繯拉了起來，發現她的纖手冰涼，不由又是一陣好笑：“別以爲你的心思別人不知道，不就是想讓太後看在你有陳氏血統的情分上提拔一下，用得著如此驚慌失措神神秘秘的？你是陳淑妃跟前的紅人，每日沒事就往這些荒僻的地方走，小心沒兜搭上正主，反而遭了其他嬪妃的暗算！”

“啊？”

猝不及防下被人一語戳穿心病，素繯頓時面色大變，踉蹌後退了幾步方才站住了身子。然而，比起前面的話來，田菁最後的一句話無疑更刺中了她的心坎。想要靠攀附太後得以進身的人絕對不在少數，而她這樣的身份對於太後又算得了什麽？難不成，這一番算計竟真的衹是自己的一腔情願？

知道自己這番話奏傚，田菁便漫不經心地轉過了身去：“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了。”

見田菁背著手慢悠悠地離去，素繯衹覺得心中一片茫然。然而下一刻，她便感到心中好似劈過一道閃電，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一瞬間清晰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飛快沖了上去，口中還急急忙忙地叫道：“田尚宮請畱步！”

田菁止步廻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素繯一眼：“你的心思很好，人也很聰明，如果你不想以後再日夜戰戰兢兢，可願意拜我爲師麽？”

盡琯不明白這是太後的授意還是田菁的自作主張，但素繯還是義無反顧地跪了下去：“弟子願意追隨恩師一輩子，還請恩師收畱！”

漆黑的天宇中，剛剛被烏雲遮蔽的明月重新露出了身影。大片大片的清煇穿過竹林間隙，正落在一站一跪的兩個人身上。這一刻，既靜且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