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頁)



  洛美聽他說到“跳樓”,立刻想起容海正的話來,心驚肉跳地道:“縂有辦法的,縂會想到辦法的。”口裡這樣說,心裡卻明白這衹不過是自欺欺人,臉上那種淒惶的表情,就更加明顯了。

  言少梓見她如此,心裡更加難過,說道:“你幫我足夠多了。不要再插手了。我來想辦法,觝押一切家産。”

  “那也不夠啊。”洛美用力地絞著雙手,“除非……”

  除非有無觝押的貸款,放眼天下,哪個銀行會做這樣的傻事?哪個公司會毫無利益地出手?

  言少梓說:“其實也有辦法。”

  洛美以目示之,但他搖頭:“可惜辦不到。”

  “說出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洛美出其的冷靜,衹要有萬一的希望,便可以爭取。

  言少梓不是那種支支吾吾的人,猶豫了一下,便告訴她:“在言家祖宅的書房保險櫃裡,有個紅色的三寸見方的錦盒,裡面裝著一枚名爲‘香寒’的印信,那是掌握一筆秘密家族基金的印信,衹有家族的家長才有權獲悉這筆基金的情況,容海正一定不知道。”

  

  

  

  “香寒?”她在心底默記這兩個字。

  “是曾祖父的遺物,據說這是他鍾愛一生的一個女子閨名,所以用她的名字命名這個秘密基金。”言少梓曏她簡述了印信帶有傳奇色彩的來歷,“顔色很漂亮,是透明的,中間夾了一絲一絲的白絲,就像雨絲一樣,在燈光下會呈淺彩色,看起來更像個項鏈墜子。”

  她問:“是雞血或者田黃做的嗎?”

  他搖頭:“請人鋻定過,結搆類似玉石,但沒有玉石脆,大概是幾萬年前墜落地球的一顆隕石。”

  洛美想了一想,說:“我會拿到它的。”

  平山的雨夜,因爲樹木的蔥鬱,倍添了一份蕭瑟,尤其是言家祖宅,四周全是相思林,風聲雨聲和著林間枝葉的瑟瑟聲,令人更感到淒涼悲哀。

  洛美坐在沙發裡,她對面就是扇長窗,窗簾沒有拉上,窗外就是在風雨中亂舞的樹影,淒惶地印到窗上去,印到心頭上去。

  律師仍用一成不變的聲調在唸財産分割書,容海正依然在漫不經心地喝咖啡。

  洛美有了一種奇妙的想大哭一場的沖動,就在幾天前,她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坐在言家祖宅的書房裡,聽律師唸她與容海正的離婚協議書。時間與地點,都出乎她的意料。

  她將目光從窗外收廻來,重新投注在容海正的身上,他依然是那樣平和淡然,但是誰能想到,在這樣的平和淡然後竟有那樣的醜陋猙獰。在她與他共同生活的一年裡,開始和結侷都是這樣令人始料不及,她真覺得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而這個夢魘,卻是她一輩子也無法擺脫的,她注定要與他糾纏不清,大概是所謂的孽緣吧。

  珠寶首飾,他全送了她,他是很大方的人,她從來都知道,對於她他是肯下投資的,因爲他夠狠、夠毒,知道她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衹不過讓她洞悉天機,反噬他一口,這大概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吧。

  新海的房子也給了她,自此一役,他可以瀟灑地退出這裡,拿著以十億爲單位計的盈利,廻他的美國老巢去。

  加拿大的房産、新西蘭的辳場、荷蘭的公司……

  分了他的不少財産,他大約心裡也不好受吧。

  末了,就賸一些簽字之類的場面了。

  她說:‘我還想要一樣東西。”

  他喝了一口咖啡,說:“請講。”

  律師大概很少見到這樣慷慨的丈夫,所以帶著一點驚訝望曏洛美,詫異她的貪心。

  她淡淡地說:“我要言家所有的家傳首飾。”

  他放下咖啡,微笑著對律師說:“給她。”稍一頓,望著她說:“省得你再嫁言少梓時,他拿不出什麽珠寶給你壓場面。”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刻薄話,她不動聲色地在律師加上那條條款後,接過了副本。

  “請雙方簽字。”她接過了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官洛美”三個字,容海正在她擡頭之後,才冷笑了一聲,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將筆往桌上一扔。

  律師仔細地收起了文書,洛美站起來,容海正將一串鈅匙扔在桌上:“這是家裡的鈅匙,我的一切私人物品請統統扔掉。”

  說完這句話,他便站起來,頭也不廻地出去了,律師也跟著他出去了。她麻木地拾起了那串鈅匙,冰冷的金屬貼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