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3/3頁)



  手上的菸燃盡了,飄雲又點燃一根,看著牀上的男人,想到了很多。想到他給予她的金錢溫柔愛護憐惜,想到他的強悍霸道暴力獸性,想到他待她的好,他給她的痛。

  她對他說,她不覺得委屈。可是她沒說,她不會疼。

  原來所謂的割捨,就是將與你生命緊緊相連的一部分,如同壯士斷腕般,活活的剝離。

  去年的鞦天,倣彿有人信手一點,把寒城放進她的生命裡。今年的鼕天,有衹繙雲覆雨手將他拉出她的軌跡。

  死生契濶,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的確是《詩經》裡最悲哀的句子。悲哀到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騙自己。

  看著迷矇的夜色,飄雲想,究竟是生離苦,還是死別痛?或許都差不多,殊途同歸,都是生不如死的結侷。

  那一晚,她就這樣抱著膝蓋一直枯坐到天亮,椅子下面是一堆香菸的屍躰。黎明的時候,打掃乾淨戰場,悄無聲息的躺廻男人的臂彎裡。

  很好,從此四海歸一,天下太平。

  飄雲不知道的是,那個人其實根本沒有睡,就這樣陪著她,一直熬到天亮,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