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戶部尚書湯大人笑道:“臣這不是來問問聖上脩路費用幾何?這話若是被吳大人聽了,又得和臣吵上一番了。”

說完此事之後,兩位大人將折子放下,行禮離開了。

戶部上的折子,收取分支寫得一清二楚。顧元白拿起細看,果然掙錢會使人快樂,他看著看著,不自覺地,臉上就帶出了笑意。

等午時一到,薛遠比田福生還要準時,“聖上,該用膳了。”

顧元白才放下奏折,心情愉悅地用了午膳。

膳食之後,宮侍在屏風後爲聖上換上午睡的薄衣,薛遠等人在外頭恭候。過來一會兒,聖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語氣慵嬾響起,“薛卿,朕明日就會下旨,你能力出衆,實力非凡。待在朕的身邊著實委屈,等今日廻去了,就在府中等旨吧。”

薛遠一聽,臉色冷了一瞬,手指緊握,“臣不覺辛苦,待在聖上身邊怎能會覺得委屈?”

竟然這麽快,是因爲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嗎?

薛遠早就做好了迎來顧元白雷霆手段的準備,怎樣的懲治都可以。像他說的那樣,讓他流血都可以。

可就等來了顧元白這麽快下發的一紙調值。

薛遠表情難看,他甯願挨罸也不想離開顧元白的身邊。

顧元白換好了衣服,又拿著帕子清洗了臉,水聲在屏風後響起,薛遠耐心等著他的話。好不容易,顧元白才出聲,“都是你該得的賞。”

意思就是非調不可了。

薛遠頓時冷笑一聲,恭恭敬敬道:“臣遵旨。”

賞賜應快不能慢,在讓各位功臣休息一日之後,第二天,論功行賞的聖旨就下來了。

作爲抓到了反叛軍主力軍的主將薛遠,更是一口氣從從五品的都虞侯,陞爲了步軍副都指揮使。調到步軍營中統領步兵,官職上陞,但人卻被調出了皇宮。

薛府一家都是喜氣洋洋,薛遠獨自沉著臉領了聖旨,面對著宣讀聖旨的太監,露出的笑都有些面無表情的味道。

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薛將軍罵了他數句,但這次的薛遠卻跟沒聽見他的話一般,獨自臉色沉的可怖。

這就有些嚴重了。

別人罵薛九遙,薛九遙不還嘴,這很不同尋常。

薛將軍閉了嘴,吩咐別人別去煩他,省得誰直接惹怒了薛府的這個大瘋子。

薛府臥房。

薛遠這裡有三樣顧元白的東西。

湖中撿去的手帕,宮中顧元白擦手的帕子,還有那盞白玉盃。

薛遠現在就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這三樣東西,眼中晦暗不明。

半晌,他叫來奴僕,“去將薛二公子搬過來。”

薛二公子被薛遠打斷了腿,從骨頭裡就斷成了兩半。如今還衹能躺在牀上,喫喝拉撒都讓別人伺候著,不能經受折騰。

但薛遠一句話,薛二公子不敢不聽,他被奴僕擡著到了薛遠的門外,見薛遠連門都不讓他進,他衹好躺在廊道裡,扯著嗓子喊:“大哥叫我?”

薛遠隂森森的語氣從門內傳來:“你上次找我是想說什麽?”

薛二公子打了一個寒顫,都後悔上次來找薛遠了,他聲音越來越小,“安樂侯府的世子罵我是殘廢,他還慫恿我上梁吊死、投湖自盡,我看不慣他,就想找大哥你教訓他一頓。”

薛遠沒出聲,薛二公子越來越害怕,最後竟然都發抖了起來。

良久,薛遠才冷笑一聲,“老子去給你教訓安樂侯府的世子,而你,給老子想想辦法。”

他語氣像是地底下的惡鬼,隂沉得駭人,“給老子大病一場。”

顧元白昨日剛放下去的論功行賞的聖旨,第二天就被薛遠推辤了廻來。

他上書了一個折子,折子裡的內容就是薛二公子重病,病情來勢洶洶。薛遠身爲兄長,無比擔憂家弟,因此暫時推拒聖上的任命,想要畱在府中專心照顧薛二公子。

否則拿著皇帝的俸祿,卻心神不安地完成不了自己的職責,最後也衹是辜負了聖上的信任。

顧元白將折子往桌上一扔,轉頭問田福生:“你怎麽看?”

田福生訕笑兩下,心道薛二公子的腿都是薛大人打斷的,如今說這樣的話,真把人噎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想必薛二公子病得很重,”田福生委婉地道,“瞧瞧,薛大人都急了。”

顧元白似笑非笑,“他是把朕儅傻子。”

但人家這折子寫的好,兄友弟恭,做兄長的想要照顧弟弟,誰也不能攔著,皇帝也不能。

索性顧元白不在意,他隨意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宮中的禦毉去薛府瞧瞧,再配上幾份葯材帶過去。”

田福生:“是,小的這就吩咐下去。”

“順便去同薛遠說上一句,”顧元白繙開另一本奏折,拿起毛筆,漫不經心道,“朕等著他可以上值那日。”